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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厘淼的微博经过了实名认证,有二十来万粉丝,但从阅读量和互动数来看,这二十来万粉丝有一大半都是僵尸粉。
    她所发的微博不多,最近半年更是少,倒是去年“猜心频道”第二季播出时,频繁地更新了一段时间,高赞评论几乎都是节目嘉宾留下的,等同于所谓的“营业”。
    第二季后期,施厘淼受到一些非议,观众对她的剧本不满意,评论里出现了一些骂声。
    但施厘淼从不回应,偶尔发发照片,都是早餐、风景、书,以此展示自己良好的心态。
    “我看到这些照片,就觉得她心理强大来着。”海梓耸了下肩,“原来只是做给我们看的。”
    花崇说:“如果绝大部分看到她微博的人,想法都和你一样,那就说明她成功了。她不愿意人们看到她的失意,只想展示自己最成功,最淡然,或者说,最光鲜亮丽的一面。这就是她给自己拟定的‘人设’。”
    海梓昨天夜里和裴情就“谁应该睡靠卫生间的床”吵了一架,互相嘲讽到凌晨3点,今天又一通忙碌,体力告急,索性趴在桌上,嘀咕道:“看来每个人的辛酸都只有自己知道。”
    柳至秦接着说:“施厘淼跟廖柯说话的态度基本上算乞求了,综合‘浮生’其他人的说法,施厘淼的确是因为上一季表现不佳,而受到上层批评。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在‘浮生’处境艰难。”
    “等一下。”花崇突然抬起手,盯着手上的报告,“但从整体反馈来说,施厘淼并不是表现最糟糕的导演,至少有两人比她的存在感还低,为什么被领导不满的是她?”
    “浮生”的官网上,“猜心频道”第三季增加了两位导演,加上之前的,一共有七位,从宣图来看,明显是按照人气、影响排序,卢格排第一,施厘淼位列末尾。
    连新人都排在她前面。
    柳至秦说:“她被放弃了。”
    花崇反问:“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别人?明明有人不如她。”
    这问题看似无解,其实有很多解释,比如她因为某件尚未被知晓的事得罪了高层,比如其他人都有关系,而她没有靠山,再比如有人要上位,需要踩着她作为跳板。
    柳至秦想了想,“这和施厘淼被杀有直接联系吗?”
    花崇靠回椅背,“暂时还看不出。”
    “我在想,凶手以那种方式杀死施厘淼,必然对她抱有深重的怨恨。如果恨意没有达到一个程度,很难有人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柳至秦交叉十指,“单从施厘淼的职场关系,我暂时看不出有人对她的恨意深到必须折磨致死的地步。”
    花崇沉默一会儿,目光落在施厘淼的家庭上。
    随着户籍制度的完善,一个人的出身、家庭成员一目了然。
    施厘淼的家乡温益市和西羚市一样,都是经济落后的小城市,她住在温益市下面的白孟镇。施厘淼高考时以市前十的成绩考到首都,学的是新闻传媒,毕业后留在首都,几经辗转,于7年前进入“浮生”,工作至今。
    她的母亲早在她儿时就已去世,父亲重组家庭,她最后一次与家人联系是春节,看得出与父亲相当疏远。
    花崇闭上眼,初步勾勒出了施厘淼的性格以及人生——
    她勤奋,且聪明,却又不是太聪明,靠着自己一路拼杀,因为缺少家庭的支持,在首都这样的地方,她必须付出比同事翻倍的努力,才能有立足之地。
    她想往上走,她的一切精力都贡献给了工作,以至于她没有交友的时间,长期独自生活,关系网里只有同事。
    她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至少表面上没有。她兢兢业业,但还是在工作上出了错。节目求变,需要新鲜血液,她不是最差的,却是最没有背景的,所以她坐了冷板凳。
    当她请长假调整时,没有人真正关心她,她的主任甚至不希望她马上回来投入新的工作。
    她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相当光鲜,是事业有成的成熟女性,但实际上,她失踪多日,也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毫无疑问,对于凶手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下手的“猎物”。
    “花队?”柳至秦喊了一声。
    花崇站起,“我去一趟施厘淼住过的民宿。”
    第6章 孤花(06)
    小城市有个特点,但凡出现命案,不消两天,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民宿“红线”坐落在西羚市市中心,背后有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托沿河修建的几所学校的福,河边开了不少餐饮店和低价服饰店,装潢有一丝廉价的艺术感,让“红线”这一走网红风的民宿看上去不那么冷清。
    不过要问生意好不好,这里实在算不上生意好,客房没有住满,门外的墙上贴了个显眼的告示:旺铺招租。
    花崇扫一眼,“开不下去了。”
    柳至秦和他分头行动,此时已经驱车赶往齐束镇的“村情”农家乐,和他一块儿来的是外勤员许小周。
    这位虽然名义上是外勤,但在技侦上也是一把好手,柳至秦在信息战小组忙碌时,什么信号追踪、视频甄别、图像比对就全靠他。
    “白瞎了钱。”许小周是个“书呆子”,空余时间全部贡献给了小说,每月固定支出是买书——纸质的电子的都买,有一句“钱不拿来买书就是浪费”的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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