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长德帝唤干永福,吩咐道:“你替朕去府衙大牢走一趟,看看那个花魁,是不是月奴。”
“是,奴才这就去,皇上,若是月美人,可要将人带回来?”
从生病醒来后,长德帝未招过任何后妃,也未寻找新的替代品来发泄怒火,干永福一提要将人带回来,倒让他生出了些念想。
“不急,先认认人,若当真是她,朕的妃子除了回宫还能去哪儿?”
“是,”干永福应声,恭敬退下。
尹暨进宫同长德帝禀报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后耳朵里,皇后一听江锦月还活着,当下大惊,“那个贱人还活着?”
不等人答,皇后便自己否认了,“不可能,本宫亲眼看她喝下的毒药,那可剧毒,只要喝下便必死无疑,绝无生还的可能。”
秋夕道:“娘娘,这确实是那边传来的消息没错,不过奴婢觉得应该只是个相似之人,那江锦月是个哑巴,手又断了,怎能做花魁。”
皇后起身,在屋里走了几圈,“秋夕,你说当初芳月殿那把火烧得那么巧,江锦月那贱人是不是真的没死?”
秋夕也不知,只疑惑,“可宫里有谁会救她呢?”江锦月这在宫中可没一个交好的人。
“是啊,会是谁?”皇后轻声念着,然后突然看向秋夕,“去,将太子请来,本宫有话同他说。”
二皇子造反后,太子理所当然被解了禁足,皇后也重揽后宫大权,母子两过上了同之前二皇子一般一家独大的好日子,满意得很。
母子两现在最大的期盼是长德帝能早点死,太子好登基。
皇后又生了给太子选妃的心思,经过上回的事,她也学聪明了,打算只选一个太子妃,其他的后妃等太子登基后再选,那时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成。
而且,卫家那两个丫头也长大了,只要卫云昭和江临一死,两个无人护着的小姑娘,进了后宫这吃人的地方,压根不用她做什么,自会有人收拾她们。
没错,皇后到现在依旧惦记着要毁了卫云葭卫云宛两姐妹,虽说江锦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出的这恶毒主意却是让皇后满意的。
“见过母后,母后唤儿臣来有事?”
太子进门,问安的声音打断了皇后的沉思,皇后让太子坐下,表情严肃,“皇儿,母后问你,你可曾救过江锦月那个贱人?”
太子不太高兴,“母后怎么突然提起她,晦气,”太子满脸嫌弃。
皇后将从长德帝那边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了太子听,太子听完眉头直皱,“这女人果真是个祸害,竟这样都不死,母后当初应该直接砍了她头才是,一了百了。”
皇后也后悔,她应该再赐江锦月一把匕首,让江锦月死透了,现在也不会再出来作妖了。
只是太子这个态度,让皇后有些意外,她记得太子是喜欢江锦月的,皇后将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太子不屑地哼了声,“母后,这女人就是个扫把星,儿臣起初是觉得她不错,可后来发现但凡跟她沾上关系,儿臣便事事不顺,儿臣是一点都不想再跟这扫把星沾上任何关系了。”
太子琢磨着皇后的意思,“母后,您该不会以为是儿臣将她暗中救下来的吧?”
皇后道:“母后是这么想过,不过听皇儿一说,母后便放心了。”
“只是不是你,那又能是谁呢?”皇后不解的问。
“管他是谁,人都抓到了,凭借尹暨的手段还能审不出来。母后,这扫把星的事我们还是少沾惹,免得又倒霉。”
皇后倒想不沾惹,可如果那花魁真是江锦月,对方定是要找她复仇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本宫这就命人去查那花魁的身份,倘若真是江锦月,这人绝不能留。”
太子全然不在乎江锦月的死活,便随皇后去了,只让她行事小心,别让父皇发现了。
说完事太子要走,不过没走几步又倒了回来,指指长宁宫的后方,“母后,他最近可还老实?”
从二皇子叛乱那回,皇后跟越恒撕破脸皮,自是装不回从前的母慈子孝,越恒不来给她问安,她也不会主动去见越恒,陌生得很。
“提那小贱种做什么,有本宫在,还能让他掀起什么风浪,你安心,本宫不会让他威胁到你的。若真有那一天,便是他的死期。”
当年的事太子清楚,更清楚他跟老六之间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老六若知道真相,一定不会对他和母后手下留情,太子对这个弟弟也是时刻存了警惕的。
“是,儿臣知道,不过母后还是多派些人将他盯紧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让父皇或是朝臣知道了当年的事,我们母子……”
后果皇后是清楚的,“本宫会再多派些人盯着他的。”
太子一走,皇后便让秋夕安排人去查那花魁,接着又以伺候的名义给越恒那边拨了十几个人过去,皆是机灵又忠心的。
而越恒得知皇后又安排了十几个人来伺候他,并不意外,只对身边的大宫女说,“来的人越多,便越说明她害怕了,这是好事。”
越恒目光看向门外,淡淡道:“只要他们对本殿送的大礼满意就好。”
……
消息不知是何人放的,很快满大街的人都知道那家新开的青楼出了人命,里头那花魁跟皇上的宠妃长得一模一样,百姓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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