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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想回去嘛,沧京城里好烦人的。
    但马车还是驶入了沧京城中。
    热闹与繁华扑面而来,这可真是个人声鼎沸,花天锦地的地方,与她此行所见的清幽僻静处仿佛是两个世界。
    但池南音将马车帘子合得紧紧地,没有探着脑袋看外面的热闹,要是又听到不好的话怎么办?
    晏沉渊瞧着她的小动作,也只是笑。
    回国师府后,她好好地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乏后就扑向大床。
    虽然自助游很好玩,但睡觉的地方总是不如家里软床来得舒服的。
    满头青丝倾泻在浅玉色的锦缎上,她裹着小被子睡得香甜,玉琢般的小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晏沉渊支着额头看,哦,原来你一个人睡也睡得这么香的吗?
    搞了半天,突然变得不习惯一个人睡觉的人只有自己?
    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
    晏沉渊有点生气,伸手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池南音握住他的手枕在脸下,小脸在他大掌里蹭了蹭,软软糯糯地呢喃了一声:国师大人
    晏沉渊感觉他的心似要化了。
    他忍不住笑,笑意染在他眼角眉梢,凝目细看着这个小迷糊,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眉眼,琼鼻,朱唇,在唇上停住,来回抚了一下。
    然后翻身上榻,将她揽进怀里。
    他催了内力,怀中暖和,池南音就偎着这块热源直往他怀中钻,脸蛋儿紧紧地贴着他胸口,小手还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襟。
    阿雾捂脸没眼看。
    晏沉渊挥手就把阿雾丢了出去,黑猫一口叼住它,放在自己肚皮下面围着。
    次日清早,池南音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好舒服,醒来只觉浑身苏爽。
    丫头送来早点,告诉她国师早朝去了,池南音点点头。
    他翘班这么久,也不知道这个工作能不能接得上进度啊。
    但大人说,姑娘今日可以出府,去看望您的姐姐。丫头笑道,顺便,请务必要把您带回来的礼物也送出去。
    丫头笑得有点尴尬,今早国师望着雁芦阁里的那堆东西,眼中满满都是嫌弃,没一巴掌将那些事物拍成粉末,大人今日的脾气简直好得出奇了。
    好的呀,谢谢!池南音跳起来,急急忙忙地用完早点,揣上阿雾,提上自己带回来的各式礼物浩浩荡荡地去找池惜歌。
    算上先前闭关的日子,晏沉渊差不多有三个多月近四个月没在朝堂。
    这些日子里,朝中发生了许多大事。
    今日他终于返朝,自是有许多事要与他说明一番。
    他听不听是一回事,流程还是要循例走一下的,以示尊敬嘛。
    说句实话,晏沉渊不在朝中的这段日子,是诸位文武大臣的庆贺日。
    他们简直弹冠相庆,互道恭喜,恨不得高歌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恭喜你发财。
    实在是晏沉渊这尊煞神太招人恨,也太招人怕了。
    今日他一归朝,朝臣们又是薄雾浓云愁永昼,愁云惨淡万里凝,好日子眨眼就到头,回到了脑袋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胆苦日子。
    而晏沉渊只是一如既往地支着额头打盹,以前是手中捻佛钏,现在指间缠流苏,他意兴阑珊,百无聊赖,满脸都写着莫烦劳资。
    入冬了,要给小姑娘添冬衣了,什么颜色好呢,也不知如今京中时兴什么样的料子花色,无妨,好看的都给她添上一身,小袄子不错,斗篷也要的,她喜欢到处跑着玩,披着挡风暖和。
    听说京中那个有名的大厨前些日子出了道新菜式,颇受好评?等下让展危叫来府上做给小姑娘吃,不来就杀了。
    阴春池里的莲花凋敝,她跑步没景儿看了,不如在府上种些梅花吧,绿梅倒是雅致,但颜色太素了,再种些红梅,她肯定喜欢,可以弄个梅园,等到下雪的天气,梅园对酌也挺有意思的。
    昨日似见到她院子里的那株蓝楹花也谢了,反正都有了梅花,再弄些三角梅过来吧,那花开起来跟不要脸似的,一开一大片,能爬满整道墙,就种在她的院子里,一道花墙,倒也是好景。
    众卿家不知晏国师在寻思些啥,只知道他的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抿唇,再一会儿还挑挑眉梢。
    他们惴惴不安,诚惶诚恐,莫不是方才他们等人所说之事,惹得国师不快,令他难以抉择,故有这番变幻莫测的神色?
    他不会一回来,就又要大开杀戒,血洗金殿吧?
    大人们后背有点冷,汗有点多,日子,不好过啊。
    晏沉渊忽觉朝中寂静,掀眸看了看众人,个个都面色发白噤若寒蝉的,他又看看龙椅之上少了一条胳膊的明宣帝。
    独臂君王,他看着有点想笑。
    明宣帝左手袖管空荡荡,不见晏沉渊时,他倒也能做到不怒自威,心平气和,可一见到他,断臂之痛便突然发作。
    晏爱卿对方才诸卿家所说之事,有何见地?明宣帝沉声问道。
    实不相瞒,方才诸卿家所说之事,他晏沉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但是,随便吧。
    晏沉渊碰了一下佛钏,展危推着他出了金殿,并说:大人您吩咐吧,需要我跑几趟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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