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昏昏沉沉,只知道顾碧城的手指抚摸过他的额头侧脸,又揉了揉他绷紧的脖颈,有些疼,却让他慢慢的放松,瘫软下去了。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更不知道醒来的时候是何年何月。
他靠在厚厚的绵软枕头上,一只手臂从他颈后绕到他胸口,护着他不脱离某个温热的胸膛,明川慢慢睁开眼睛,觉得下颔有些痒,伸手一拨,发现那是顾碧城的头发,一缕顺着他的胸口掉下来,依偎在他脸颊旁。
抬头一看,顾碧城坐在床头,把他搂在怀里,长长的睫毛落下来,安安静静的在眼下落下一片浓密的阴影,长的简直就像是蕨类植物羽毛状排开的叶子。
他神色很安宁,丝毫不觉得这个姿势难受一样,明川不敢动,一向煎熬的内心受了几分感染,终于认真的看了他一会。
说起来,这样仔仔细细的看过去,他觉得自己和顾碧城相像的十分有限。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实在差距太大。
顾碧城比他大了那么几岁,或许年少的时候,也和他有着相同的特质吧,否则,裴深又不瞎。
但
顾碧城身上有一种东西,不急不缓,自得其乐,安闲从容,是他内心的力量。
明川自认坚韧,但到底与这个不同。
宁静与尽全力去燃烧,本来就不同。
他时常担心自己无力为继,燃烧着燃烧着就烧光了,剩下灰烬漆黑一团,最后委顿于地,风一吹就散了,从此之后一点痕迹也不会留在人世间。
顾碧城不同,他自身内部运转自如流畅,始终能够继续下去,天长日久,如同流水潺潺。
分明同样都是人,但是其中差距,竟然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他悄悄起身下了床,准备去洗漱,想了想,把被子盖在了顾碧城身上。
大概也是累了,顾碧城一动不动,什么动静也没有感受到。
等他洗漱出来的时候,顾碧城倒是已经醒来了,之后又是一起吃饭。
明川照例吃药一样,面无表情的往胃里塞。他真的一点也不饿,毫无感觉。
顾碧城注意到了,心里一叹。
现在明川还在吃西药,吊针也一直在调整。关于食欲这一点,医生也跟他提过,西药伤胃,但是不吃救不了急症,吃了恐怕胃口会更坏,如果要保养,还是要中药。
顾家确实认识那么几个中医,找大夫倒不是问题。等到明川出院了,也就可以慢慢调理了。
这些事情都不是问题,他能安排能解决,他发愁的是不知道明川愿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现在很显然明川始终很抗拒别人的接近,身体上的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心理上的了。更不要说就是按照常理推断,他现在也很难接受这种建议。
只能放在不远处的计划里面,总得先让他放松下来吧。
饭后明川在屋里散步。他现在虽然还是体虚气短,倒比刚开始强一点,至少在病房里走几步不觉得累得慌了。
顾碧城还没走,他临要出门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干脆就站住了说话。
明川现在能确定了,顾碧城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奇异的温柔,就好像是害怕打碎什么脆弱的东西,这个脆弱的东西就是他。和医生护士在外面说话的时候,虽然顾碧城照样会放低了声音,相当温柔,却没有这么
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说,只是很诧异顾碧城这种意外的柔和,虽然确实只有这个可能,但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顾碧城
最后也就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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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严肃的说一遍,这个学步车,明川攻一下。
本来设定是顾碧城小宝贝攻,不过我觉得他俩都不会在意这个问题,正文里也确实都是顾碧城攻,受不了逆的可以选择不看。
但我想写就可以写。
看了还要骂我的,大家就别自找不快了,我也会骂人。
好了,分割线。
学步车
大概发生在明川第一次到顾碧城办公室的时候。
顾碧城差不多已经修身养性,不再亲手经管公司具体业务,只把握大体方向,所以办公室装修的十分清心寡欲,色调寡淡而清净,开阔疏朗,开会的时候经常用用。
明川就是再不关心公司内务,也知道这里曾经是个众人传说之中杀人不见血,不知道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恐怖之地,只是在他看来比奇传说不知道亲切了多少,到处都是顾碧城的味道和感觉,内敛而具有趣味,坐在沙发上等着顾碧城开会出来的时间也一点都不显得漫长。
会议的具体内容明川也大概知道一点,关于公司日后走向公司分为差不多两个派别,造星工业嘛,也就那么回事,他不属于会被风向波及的人,也就懒得去关注。
他上面有人。
顾碧城开完会如同老干部一般拿着茶杯走回来的时候,明川的俄罗斯方块已经打到第三局,他现在差不多以经没什么问题了,但之前养成的习惯还没变,对俄罗斯方块的热衷也保留到了现在,甚至有些奇怪的执着。顾碧城弯腰去看他的手机屏幕,长发垂下来落在他手边。
明川随手关掉手机放在一旁,抬起头看他:回来了?
顾碧城喝了一口茶水,点点头:回家吗?
不用坐班的大老板和不用坐班的大明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不需要报备请假。
明川却摇了摇头:芳驰叫我们等会和她一起吃个饭。
这些年顾碧城眼瞅着在努把力可能都要抱上孩子了,顾芳驰还是单身一个人也不能算单身,但她就是慢条斯理不肯着急,不晓得在墨迹什么,倒是对明川感情日深,时不时一起吃个饭,顾碧城也习惯了。
放下茶杯俯身把明川锁在怀里,亲了亲他:我看她正忙着,时间还多得很,来干点别的?
明川微微向后仰,腾出一点空间,顾碧城趁势屈起一条腿跪在他身上,伸手去勾他露出一点锁骨的衣领。要来点什么简直不言自明。
漆黑的长发从他肩头一直水一样滑落到明川手背上,他俯下身的时候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是幻觉一样的迷离,明川下意识的吞咽,习以为常的焦躁和渴求从每一寸肌肤上蒸腾,他伸手抱住顾碧城的腰,脸贴在他胸口,带着奇怪的笑意调戏:难道你是在暗示我,今天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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