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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文星虽对寒山府如今之事知晓并不透彻,但有了师兄吩咐,他还是撑起冷硬面色,半审半问,从陆观口中得出颇多消息。
    陆观不明就里,受了好大惊吓,也吐露颇多消息。
    江且歌转述:“说是陆观也知道的不多,只是从小到大,每逢大事小事,他爹都要去拜那尊像。等到年纪上来了,更是不得了,将塑像搬到屋子里,日日都要拜过。”
    楚慎行说:“听起来是有怪异。”
    秦子游反倒说:“也不一定真是塑像有问题。陆观有无说过,那老员外迁至寒山府时,还有没有其他珍重的物件?”
    江且歌说:“怪就怪在这里。单师弟看过,说那陆观分明只是凡人,他爹,他娘,也毫无仙缘。这样一家子,哪怕手上有什么灵宝,又如何护卫得住?”
    楚慎行、秦子游闻言,皆沉吟片刻。
    莫浪愁忍不住插话,“没准儿是老祖宗留下什么给子子孙孙保命的物件,只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那些子孙后代有所不知。”
    江且歌说:“单师弟也这么想过。”
    楚慎行:“而后?”
    秦子游也说:“江道友,如今状况危急,还是莫要卖关子。”
    江且歌赔了个不是,道:“想到这儿时,单师弟便改换思路,转而去问,老员外家祖上可曾有什么机缘?有无出过什么高人前辈?这一问,还真有了些思路。”
    原来早前百年,吴国方起时,四处战乱,陆观家先辈一样是逃路难民。可这当中,有一个仙人路过此地,看出陆观家祖辈是自家后代,便将他们带去一处安全地界。
    这些话,陆观也是陆续听老员外说起,并不知道详细状况。
    “仙人?”秦子游问。
    江且歌道:“单师弟说,听陆观的意思,是位金丹修士。”
    秦子游微微拧眉。
    他缓声说:“我归元宗诸位长老里,未有一个姓陆的金丹修士。”
    某种程度上,归元宗如今出于一个尴尬的时期。
    往前几百年,都没出过一个金丹弟子。上一个踏入金丹期的修士,如今在体峰当峰主。
    江且歌道:“我也在想这个。无论是我儒风寺,或是穿云楼、自在峰,都未有哪个陆姓之人。而有名有望的散修里,似乎也不见一个陆姓金丹真人。文星,也就是单师弟亦然想过此事,还额外问过,在战乱时期,陆观家祖辈可有改名换姓,但也说并无。”
    莫浪愁:“兴许那人两三百年前就死了呢。”
    其他人一怔。
    三人直直看来,莫浪愁哑然,说:“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不,”秦子游道,“那老员外对着塑像拜下去时,口中是叫‘祖宗’。”
    楚慎行则若有所思:无论如何,乐生好歹是筑基修士。要让他毫无反击之力,一来,的确是乐生未有警惕。二来,也是黑影实力大增,乐生无力反抗。
    莫浪愁看这两人态度,瞠目结舌:“你们的意思是,陆家人把一个金丹修士的遗蜕封在塑像之中?这——且不说他们是如何做到……不不不,他们怎么可能做到?这只是一家凡人啊!”
    楚慎行纠正:“陆观和老员外是凡人。”
    秦子游说:“几百年,可以出的意外太多了,”
    楚慎行:“既然面对自家小辈,心软了,漏出一点心法秘术,也是寻常。”
    秦子游:“待修习过心法,可以操纵灵气,便能布阵,封锁气息。这么说来,我归元弟子皆要斩断尘缘,也是防备此事。”
    楚慎行瞥他一眼。
    秦子游被楚慎行这一眼看得纳闷。年轻剑修的目光在身侧修士身上匆匆扫过,又说:“只是,这么一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那黑影,足有金丹修为。”
    楚慎行淡淡说:“恐怕不止。”
    秦子游皱眉,楚慎行说:“你们在姑苏时,第一次听闻妖兽异动,是什么时候?”
    秦子游说:“十数天前。”
    他们原本也没到姑苏停留多久。
    楚慎行:“十几天?”
    秦子游一怔。
    楚慎行说:“这几日来,寒山府中,却再未有其他妖兽的痕迹。”
    江且歌的面色一点点难看。
    秦子游面色更加严肃,望向眼前空落落的县城。
    楚慎行反倒笑了下,安慰他:“总不至于这样快就到元婴修为。”
    秦子游深呼吸,喃喃说:“倘若妖兽皆为这黑影而来——”
    这是很容易想到的事情。
    黑影在员外家四处冲撞,导致某样大补之物的气息溢出。无论是不是金丹修士遗蜕,总归,黑影实力大涨。连带的,也吸引了其他妖兽。
    西面的妖兽好巧不巧,撞上要来姑苏收徒的秦子游等人,未至云梦郡、寒山府,就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可若有妖兽恰在此处,恐怕早已成为了黑影的养料。
    妖兽精血滋养之下,黑影实力将有进一步增长。
    “不能再拖了。”江且歌当机立断,又庆幸,还好此番有楚慎行前来,“这样说来,炼气弟子便守在县城之外,维系阵法。其余人,再随你我进入。”
    楚慎行心想,在自己看来,筑基修士大约一样是拖累。
    但他没有明说。
    毕竟说到底,儒风寺那边,在场弟子中,已经筑起道基之人只有江且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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