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八十八)
“额娘——额娘——”永玺伸着手在母妃眼前晃了几晃,“您还在想三舅的话?”
寒苓反问道:“你觉得额娘该为你大哥说情吗?”
“不该!”永玺轻轻摇了摇头,“至少现在不该,如果将来有一天阿玛有原谅大哥的意向,您倒是不妨为阿玛和大哥创造父子释嫌的机会!”
“你说的对。”寒苓深吸了一口气,“小雷子!”
张雷躬身应道:“奴才在。”
寒苓吩咐道:“你去库房,把上好的绸缎、大毛挑一些出来,添在侯府的春节赐礼之内,就说是我赏给两个孩子做衣裳用的。”
“嗻!”讷里共有一子一女,女儿与永珏同龄,儿子生在去年五月,寒苓对娘家子侄的一份亲情,多半是爱屋及乌放在了四格的儿女身上,送给另外两房的赏赐明显要中规中矩的多,如今额外放赏,明显透漏出了重用同胞亲弟的信号。
寒苓起身叮嘱永玺:“看着你弟弟,额娘要去宁寿宫请安,顺便与母后皇太后商议你大哥的事。”
永玺有些头疼:“额娘,他还想着养豹子呢,您可不能纵着他胡来。”
除了上品的皮毛外,圣驾一行自木兰回来,猫狗房顺理成章多出了一些活物,阿哥格格过去凑热闹,左不过是瞧瞧幼鹿、看看兔子,顶多将新生的狐狸摸上一摸,独有永珏初生牛犊不怕虎,相中了预备送往驯兽房的一只豹崽儿,当时已经被哥哥镇压,后头曲线救国去撞老子的木钟,弘历虽然溺爱儿子,也不能纵着一个四岁的孩子养兽为宠,当时夸他“虎父无犬子”,又敷衍着答应找人教他驯兽之道,永珏较了真,缠着母亲一顿歪缠,寒苓为图省心,直接把小儿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大儿子身上,永玺费尽周折才把弟弟哄得老实了一些,虽然如此,永珏颇有执念,永玺对这个彪楞的弟弟还是有些头疼的。
寒苓微笑摇头:“这个我不管,你要不趁现在降住他,将来头疼的日子可多着呢。”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崇元太后直接把大阿哥的事揽到自己身上,“皇帝那头我与他说情,永璜做事委实有欠周到,先冷他两年,反思的够了,皇上自然有宽恕他的一天。”
寒苓仍感犹豫:“大阿哥毕竟不是我生的——”
“圣祖康熙爷在位年间,大阿哥镇魇诸皇子,三阿哥在敬敏皇贵妃孝内剃头,阿其那还送了死鹰给皇父,永璜的这点子事儿与他们比起来就是毛毛雨,你也不必介怀太过。”忆及过往,崇元太后不免略怀感叹,“不独永璜,你要教导永玺永珏知道,宠辱不惊、多受磋磨方能成就大业,先帝未尝不曾感叹,把皇帝的路铺的过于平直,不外是慈父之心,推己及子、有所不忍罢了。”
寒苓深以为然:“姨妈说的很是,却是儿臣眼界狭隘了!”
也不能说永玺、永珏的受宠完全是因为弘历爱屋及乌,他们都曾经历过生死劫难,做阿玛的多疼他们一些也是合乎情理的举动。
殊不知,因为世宗皇帝开了赐死兄弟、儿子的恶例,大阿哥不可能具有几位叔祖的强大心脏,情急之下不免犯下了“矫枉过正”的糊涂。
皇子府送到景仁宫的年礼是重之又重的,再加上只能多不能少的宁寿宫、寿康宫、乾清宫三处,大阿哥府决然有砸锅卖铁的架势。
“孟母断机图——”寒苓点了点头,“大阿哥这是怨怪本宫不教而诛的意思么?”
金线绣成的壁挂,价值固然可观,寓意么——就只能看各人的参悟了。
成霜等人不敢多嘴,寒苓稍加沉吟后吩咐一声:“照单全收,比着大阿哥的年礼加一成份量赏赐回去。”
收到景仁宫的年节赏赐,大阿哥急火攻心,当天晚上便传了一回御医,直到正旦朝贺也没能恢复过元气来。
乾隆十三年的正旦一地鸡毛,临了到了除夕依旧是事故频发。
崇元太后年事已高,未免老太太奔波受凉,依着寒苓的主意,年夜饭便于宁寿宫摆放,两宫皇太后与温惠皇贵太妃并诸位太妃在东暖阁单起一席,外间是皇贵妃为首的六宫妃嫔一桌,吴扎库福晋与皇贵妃同座,永璜福晋、永瑛福晋则与诸位公主在西厢房同坐一席;院中同样摆了两桌,弘历、弘昼、弘曕、永璜、永璋、永玺、永琪同坐,永瑛带诸弟另开一席,院中早已扎棚防风,比往年却是暖和了不少。
裕太妃盛赞寒苓:“皇贵妃想的很周到,这样吃团圆饭增添了人气不论,咱们这些老骨头也少了许多苦头吃。”
崇元太后含笑点头:“少于伶俐、以勤补拙,也难为她的一番苦心了。”
七公主年幼,乳母嬷嬷趁她醒着,先就抱来向长辈们拜年,太后太妃各有表示,温惠皇贵太妃将一只玉佩拿了出来,向乳母说道:“这是额娘的嫁妆,入宫时给我戴上的,这些年都不曾离身,听额娘说是开过光的,送给小格格作为祈福之用罢!”
崇庆太后忙道:“这可使不得,她还小呢,哪里受得起这样贵重的赏赐。”
“不碍的!”温惠皇贵太妃笑道,“头两日有些着凉,我又不愿意喝那些苦汁子,皇贵妃亲自预备了药膳送来,反倒教我过意不去,如今虽然大好,倒也不曾得便谢她,皇贵妃知礼谦让,不妨教小格格代额娘领受我的谢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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