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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汴京天朗气清,云卷云舒。
美人儿轻罗小扇一持,碧罗冠子一戴,走在哪儿处,都是道让人移不开眼目的风景。
众宫人暗暗瞥着拥有着绝色容貌的太子妃,暗想着,就算太子妃家世不高又如何。
就说她这容貌,放眼整个大齐,又有几人能及?
真真可担得起一句倾国倾城,说是大齐的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这日慕娆要来东宫,容晞心思有些沉重。
雍熙宫里有传闻,说鹘国世子逃出宫前,曾将慎和郡主刺伤过。
若不是她让慕娆给弟弟递信,那二人压根就不会有交集,慕娆这身份高贵的少女,也不会受伤。
容晞因着身孕,近几月几乎不出东宫,慕淮亦不许东宫内的下人讲闲话,自是不知弟弟到底同慕娆有什么恩怨。
她本就因着慕娆的婚事觉得惋惜,如今对慕娆,又存了淡淡的愧疚。
她和慕淮是夫妻,夫妻原是一体的,慕淮算计慕娆,亦代表着她也算计了慕娆。
慕娆好不容易来东宫一趟,她这日亲自同丹香去了趟蜜煎局,小太监提回来的雕花食盒里装着金丝党梅、豆沙奶卷、梅子姜和樱桃毕罗等甜食。
尚食局亦特意将钦州岭南一地产的糖荔枝呈给了东宫一篓,容晞还备下了凤栖梨和林檎果等珍贵的鲜果。
叶云岚和浣娘死后,容晞身侧再无友人。
之前受慕淮叮嘱,主动同慕娆接近时,她身份虽是慕娆的皇嫂,可内里却总是有些自卑。
但慕娆身上却并没有她印象里,那些世家女孩的娇矜,她待她态度尊敬温和,让人觉得很舒服。
殿中熏炉燃着袅袅的龙涎香。
慕娆今日仍穿着郡主命服,梳着高髻,瞧上去端淑又明丽。
容晞亲迎她进殿,见今日慕娆身侧不仅跟了之前见过的女使,还跟了个丫鬟。
那丫鬟垂着头首,身量看着跟慕娆差不多。
容晞淡淡地扫了一眼慕娆的丫鬟,便收回了视线,问向慕娆:“胳膊上的伤,可有好些?”
她之前派人出宫往亲王府里送了些上好的金疮药,并不希望慕娆的身上留下疤痕。
慕娆温声回道:“劳皇嫂惦记,慕娆已无大碍。”
二人刚进偏殿,容晞却觉慕娆的眼神微有闪躲,便低声问道:“可有事,要同我私下讲?”
慕娆嗓音低了几分,回道:“皇嫂可否借一步说话。”
容晞向她颔首,却觉慕娆的眼神正向她示意着,让她看她的丫鬟。
容晞顺势望去,那丫鬟抬起了脑袋,待她看清了那丫鬟的长相时,神色不禁一变。
那丫鬟,竟是弟弟容晖!
容晞立即会意,强自镇定地对殿内的宫人道:“我带着郡主在东宫内逛逛,你们不必跟着。”
丹香启了启唇,欲言又止。
容晞便对她道:“你去小厨房看看菜食,待我和郡主回殿后,便要用膳。”
丹香应是。
四人择了东宫内,较为隐蔽的假山处。
慕娆命女使守好周遭,她则站在假山洞门外,留容晞和拓跋虞单独讲话。
容晞仍是有些难以置信,说来弟弟的五官虽然生的深邃立体,但小时候确实长得阴柔,有些男生女相。
她年幼时,还总将他扮成女孩子,为他擦脂抹粉,将他当成娃娃来玩。
拓跋虞先开了口,关切地问道:“姐姐刚刚生产完,身子可还好?”
容晞点了点头,神情却稍有些复杂。
她很想念阿晖,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他,却没成想,会是用这样一种方式再度见到弟弟。
容晞微叹了口气,她知拓跋虞不宜在宫中久留,语气还算温和地抓紧要的话,对他叮嘱道:“阿晖,你在鹘国的义父应于明日至齐,他定会护着你。你放心,太子答应过我,再不会索你性命。待明日见到你义父后,便好好地随他回去。姐姐能为你做的,太有限,只能尽量做到,让太子不会再寻你麻烦。”
拓跋虞眼睫微垂,听罢姐姐这番话,俊美的面容却透着几分郁色,他幽幽道:“阿晖是会回鹘国的,可姐姐你呢?”
容晞向他展露了温柔的笑意,就像小时候,同弟弟讲道理似的,很有耐心:“姐姐嫁给了太子,是大齐的太子妃,又为他生下了孩子,自是要照顾好太子,亦要替他抚养孩子。”
拓跋虞听罢,却暗自攥紧了拳头,他眸中的温驯渐失,倏地透了几分冷色。
容晞觉察出了弟弟的不对劲,只听他语气稍有咄咄地问她:“姐姐是心甘情愿嫁给慕淮的吗?姐姐之前没有名分时,难道不是他的奴婢吗?慕淮他…在姐姐没有名分时,便…”
看着容晞那双含水的眼,拓跋虞这话的后半句再说不出口。
他再度攥了攥拳头。
不管怎样,慕淮之前强占了姐姐身子这事,却是板上钉钉的。
因为他从姐姐的眼中,看出了闪躲和恐慌。
容晞极耐心地同弟弟解释道:“…之前,我是他的奴婢,他是我的主子,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不平等的…况且…也有些不方便同你说的特殊缘由。”
原是因为李贵妃在慕淮的酒中下了合.欢.散,而她那时,也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将自己的主子救于水火。
再后来,慕淮向她索.欢时,她虽不情愿,却也不敢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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