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噤若寒蝉,苏麻喇姑亲自将香囊剪开,捧到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将东西倒出来,发现确实只有沉香,面色更加难看了。
“好啊,为了掩人耳目,这是将沉香在麝香水里浸泡过啊!若说她没有歹意,哀家断然不相信!”
只是一眼,太皇太后就想明白前因后果,这段位,比玛琭又高出不知多少。
玛琭崇拜地看着太皇太后,她也就只能跟后宫女人们斗一斗了,这位老奶奶可是能跟朝廷文武百官斗的狠角色。
“传贵妃过来!将几位小阿哥也请来,还有惠妃。”太皇太后这是真的生气了,她看着玛琭,神色严肃地叮嘱道:“这后宫由你和惠妃掌管,哪怕贵妃位份高过你们,你们也不必顾虑。今日哀家就给你撑腰,你自己处理这件事。”
“是,皇祖母。”玛琭敛起笑容,浑身释放出一股凌厉之气。
这与她想象中虽然有些不同,但殊途同归,贵妃要倒霉了!
她原本想着,太皇太后识破诡计之后,会亲自收拾贵妃,却没想到太皇太后又将权利给了她和惠妃。
往日贵妃犯错,都是由皇上亲自处理,她与惠妃只负责调查取证。
这一次,终于可以自己处理了,如此,才有一点掌管后宫的模样。
太皇太后见她毫无畏惧,也没有推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模样,倒是有些她当年的风范了。
被传唤的人陆续到来,五阿哥最先到,一脸迷茫;四阿哥与六阿哥是由苑荷带来的;七阿哥是僖嫔送来的,戴佳氏没有出面。
然后就是惠妃,惠妃乍然被传唤,心里一紧,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让太皇太后不满了。进门之后看见来了这么多人,就越发疑惑,不时朝玛琭使眼色。
玛琭则投去个安心的眼神,直到贵妃也来了,惠妃才有所缓解。
“都来齐了。德妃、惠妃,这事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太皇太后冷冷扫了一眼贵妃,贵妃刚乖巧热情的请完安呢,直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发凉。
“德妃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惠妃确定不是自己犯了事,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惠妃姐姐,是因为这个。”玛琭拿起那个被剪开的香囊,放到了惠妃手里。
贵妃蓦地眼皮一跳,香囊!难道被发现了?不可能啊,这香囊里只装了沉香,可半点没有麝香的影子。
又想起太皇太后那冰冷的一眼,她脊背忽然窜起一股寒意。
难道是太皇太后发现的?太皇太后用沉香那么多年,或许真的闻出了不对劲。
想到这里,她紧张又后悔,怎么算漏了这一茬?
其实这也不怪她,寻常人谁能分辨出如此细微的气息呢?更何况准确识破那是麝香。
“香囊?这个有什么问题?”惠妃可不知道贵妃在想什么,拿过香囊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毛病来。
僖嫔心里一动,也拿过七阿哥脖子上的香囊,然而也没看出问题来。
“这香囊里装的虽是沉香,可沉香的气息不纯粹,有麝香的气味,皇祖母猜测沉香是在麝香水里浸泡过。”玛琭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
“啊!麝香?”惠妃登时脸色大变,僖嫔也大惊失色,差点将香囊扔在地上。
贵妃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太皇太后果然看出来了!
“咱们不怎么接触沉香,所以分辨不出来,可太皇太后常年使用,但凡有一点不纯粹都能嗅出来。这沉香里,确实有麝香的气味。”玛琭目光灼灼地盯着贵妃,喝问道:“贵妃娘娘,你不做个解释吗?”
“德妃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本宫动了手脚?”被玛琭这样呵斥,贵妃气得半死,她可是贵妃!
想当年,这乌雅氏还是个宫女时,被她罚跪都不敢吱声,现在竟敢这样跟她说话。
玛琭微微抬起下巴,冷笑道:“这香囊是贵妃娘娘送出的,不是贵妃娘娘动的手脚,难道是八阿哥?还是说,你在质疑皇祖母的判断?”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贵妃又急又怒,眼看太皇太后又在瞪她了。
“那就请贵妃娘娘好好解释一下吧,这沉香为何在麝香水里浸泡过?贵妃娘娘难道不知道麝香的危害?”玛琭步步紧逼,神色也越发清冷。
惠妃这时也回过神来,不由怒火中烧。但是碍于这是慈宁宫,太皇太后还盯着,她没敢想玛琭那样发威。
“贵妃娘娘,便请你好好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本宫根本就不知道这沉香里还有什么麝香。本宫好心好意做成香囊,送给几个小阿哥佩戴,你们不领情就罢了,反而认为本宫在害人。德妃,本宫知道你早就对本宫不满,却没想到你如此阴险,居然拿香囊说事。”
贵妃冷笑出声,仿佛真的不知情,额头上却沁出一丝冷汗。
“贵妃娘娘不必动怒,妹妹只是例行询问。既然娘娘说不知情,那一定是给娘娘送沉香的人有问题,娘娘,不如说出此人的名讳?”玛琭扬起唇角,玩味的说:“能给娘娘送如此贵重的东西,想必与娘娘关系不一般,不是普通人吧?”
贵妃眸光微变,她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这沉香和麝香都是家里人送来的,她一旦说出此事,家里人肯定会遭殃。可若是不说,就只能她自己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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