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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自我安慰道,幸好没有傻傻的冲到闻骥的面前表白,否则这该是个多大的笑话?闻骥若是知道,他的兄弟之qíng,被自己曲解为爱qíng,想必心里会膈应得很。
    闻骥看着钟晓禹突然萎靡下来,有些手足无措,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对方。他以为对方是因为突然听见自己生父的消息,所以大受打击。
    能多说说我父亲的事吗?过了一会,钟晓禹收拾好心qíng,低声问道。
    我知道的也不多,等你回了闻家,爷爷会告诉你的。闻骥看钟晓禹一直低垂着头,皱了皱眉,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
    看清对方脸庞的那一剎那,闻骥的心里像被猛然撞击一样,又像是被拿针狠狠戳了一下,痛得不行。只见钟晓禹的眼泪啪搭啪搭掉,可是偏偏脸上却没什么表qíng,甚至没有哽咽的声音。
    他就这样坐在凳子上,默默流着泪,让闻骥看了实在心疼。他的身体在他的大脑反应过来前,已经将人抱进了怀里。
    别哭,你是我闻家的孩子,要坚qiáng。闻骥笨拙的安慰着。
    钟晓禹埋在对方的怀里,眼泪掉得更凶,除了有哀悼自己夭折的感qíng之外,还有找到家人的喜悦和复杂感觉。
    虽然闻骥对他不是爱qíng,让他心痛不已;可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不喜欢自己,闻家更是多年来都在找寻自己,让自己又惊讶又感动。
    一悲一喜的感受梗在心口,让他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可是他已经学会了默默哭泣,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会在他哭泣时安慰他,反而还会责骂他。
    所以他哭泣时便忍着不出声,到后来,渐渐的养成了无声掉着眼泪的习惯。现在趴在闻骥的怀里,让他的眼泪掉得更加凶猛,可是哽咽声却是怎么都不敢发出来。
    闻骥低叹了一口气,抱着人坐在chuáng上,胸前的衣服几乎都湿了,可见对方流了多少眼泪。等到他感觉对方的身体不再微微抽搐,平静下来之后,才低头查看。
    只见钟晓禹抱着自己的腰,已经睡了过去,他动作轻柔的将对方抱上chuáng,替他脱了鞋袜和外套,盖上棉被后,就坐在一旁静静的凝视着他的睡颜。
    只要一想起对方哭泣的模样,他就忍不住一阵心疼和心酸,是怎样的成长环境,才会让对方养成无声哭泣的习惯?
    刚才和钟老先生谈话时,他便感觉得出来,对方并不喜欢钟晓禹这个孙子;后来又听钟晓禹提起,大伯母说他是不受欢迎的孩子,让人不难想象,他小时候过得有多苦。
    自己的母亲和外公外婆,都对他冷漠不关心,就算他哭了,也得不到安慰和回应,所以再苦再痛,流泪时也不出声吗?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脸颊,低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堂弟,让他能在自己面前,开怀的大笑、尽qíng的哭泣发泄。
    他也不知道为何,对钟晓禹就是放不开手,明明找到人之后,可以直接带回闻家,或是jiāo给父亲及哥哥处理,可事实却是,他不想离开对方。
    他想起钟晓禹刚进S大时的模样,就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胆怯又懦弱,原本他是极为看不起这样xing格的人,却总忍不住去观察对方。
    之后和钟晓禹的第一次接触,是那天早上在食堂门口,他的朋友冒失的撞到对方,使得对方手上的早餐撒了一地,他原以为对方会惊慌失措,结果对方只是淡然的说了句,没关系。
    那时他就忍不住走上前去,将手帕递给对方,看着对方微微惊讶的望着自己,黑亮的眼瞳极为炫目,让他的心里滑过一丝奇异的感受。
    接着在图书馆时,对方的敏感和防备,则是让他觉得有趣。他没想到,人的转变可以这样大,明明前些天还是小兔子,大病一场后,就变成了招人喜欢的小猫咪。
    因此原本打算将消息送回闻家的他,把消息扣了下来,然后还邀请对方同住。事后回想起来,闻骥有些失笑,没想到生平第一次的冲动,就是为了钟晓禹。
    第十四章 哭诉
    闻骥和钟晓禹并没有在乡下待太久,本来往年钟晓禹回家时,就算外公外婆对他冷淡,倒也不至于赶他走。可是这一次多了闻骥,再加上钟晓禹和闻家的纠葛,所以没待几天就被钟老爷子赶回城里了。
    钟晓禹提着行李,耷拉着脑袋,没想到外公这样狠心,连年都还没过,就将他和师兄扫地出门了。他想不透,就因为自己身体里流着闻家的血,就这样不受待见吗?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他不了解,也没人告诉他,可是却要他背负,钟晓禹心头钝痛,在外公外婆和母亲的眼中,他似乎只是个累赘、拖油瓶。
    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回到S市,闻骥看着钟晓禹低落的样子,斟酌着语言开口,晓禹,你跟我回家过年吧?
    钟晓禹微微一愣,垂下头闷声说道: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是的,他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自己的身世。更何况才刚得知自己是闻家人,就要跟着闻骥回到闻家过年,让他心里压力很大。
    闻家是个什么背景,连他这个小人物都知道,原本他以为自己和闻骥之间天差地别,结果一夕之间,自己竟成了闻骥的堂弟。
    他到现在还有一种如置梦中的不真实感,若真要说,就好比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中了,只是还不晓得这馅饼他能不能消化得了。
    因此对于回闻家过年的提议,他一点也不心动,想也知道过年时,闻家这样的大家族,肯定是全家都到齐的,届时他该用什么身分出席?
    是要用闻骥的师弟还是堂弟?不管是哪个身分都不适合。只是师弟怎么会在过年时,和闻骥一起回家?若是堂弟,这等于是在全家族面前来次大认亲。
    无论这两种qíng况中的哪一种,钟晓禹都不想经历,他到现在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是闻家人的事实,怎么能要求他马上心无芥蒂的跟着闻骥回家?
    闻骥大概也猜得到他的心思,所以没有bī迫他,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便不再提起。钟晓禹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闻骥的感觉越发复杂起来。
    虽然知道闻骥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堂弟,所以才会对自己好,可是闻骥的好,让他本就沉沦的心,更加陷入泥沼拔不出来。
    他一方面贪图闻骥的好,一方面又想抗拒,因为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
    离过年只剩下三天了,可是闻骥还是窝在小区里,没有回闻家的打算。钟晓禹憋了几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你不回家吗?
    你叫我什么?闻骥拿着本杂志坐在客厅里,陪着钟晓禹看电视,听见对方开口,抬起头淡淡的问道。
    哥,你不回家吗?钟晓禹别扭了一会,低声开口唤道。自从上一回闻骥和他相认后,便bī着自己改口喊他哥。
    陪你。闻骥满意的点点头,只丢下两个字,便又一头扎进杂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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