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亲娘,苏毓就算再膈应,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冲出去。毕竟这时候冲出去除了撕碎白清乐的脸皮和让他们苏氏三兄妹境地窘迫以外,没有任何好处。苏毓此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种事情也能发生在这样的社会?也是这个时候,苏毓终于明白为何苏威对她和苏楠修态度古怪了。
有这样的母亲,别说苏威,她也很怀疑自己的血统。
那边的动作还在继续,似乎未曾尽兴,那边又起了一场。
苏毓麻木地站在假山后面听着,不知过了多久,她都感觉脚底隐隐作痛了。那边才终于结束。苏毓听见自己那酷爱葬花的母亲拖着黏腻的语调与那个跟她长子差不多大的男子说了些什么,然后将自己的底裤脱下来丢到男子的身上。
厚重的裙子盖下来,遮住了脚底,根本看不清里面风景。苏毓眼睁睁看着她那个便宜母亲拧了拧细腰,转身离开。而留在原地的男子目送她离开,将她的底裤团成一团塞进怀中。然后细细索索地折起了地面的绸布,塞袖子里。人从另一条小路走了。
人走远好久,如月才敢松开捂住的嘴,抖着嗓子问苏毓:“主子,咱,咱们该怎么办?”
“无事,”苏毓早已镇定下来,有种啼笑皆非的荒唐感,“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可,可是,”如月腿都站不直,“若是被公爷知晓……”
苏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如月脖子一缩,不敢再多嘴了。
苏毓又看了一眼方才白清乐与男子依偎的地方,地面也被收拾的干净。看着眨眼间两人收拾得毫无痕迹的地面,苏毓突然冷笑了一声。所以,这是惯犯是吗?
第一百二十章
白清乐的事情令苏毓始料未及。虽说一早意识到苏威夫妇与众不同, 苏毓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这里是古代,并非现代。即便是现代,在自家的竹林里做出这样的事情,白清乐就不怕被人撞见?苏毓着实被白清乐的胆大给惊住了。明明是个如此柔弱堪怜的人, 做起事来倒是毫无顾忌。
园子没逛成, 苏毓浑浑噩噩地回到凌霄院。如月已经吓傻了, 面如白纸地立在苏毓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无事,就将今日这事烂在肚子里。”
如月还想说什么,但看主子眉头都拧得打结不敢再问, 闭上嘴退下去。
人走了, 苏毓端坐在窗边便琢磨开来。事实上,苏家一家子整体都奇奇怪怪的。就如同早先苏毓所感觉到的,苏威对她和苏楠修, 与对苏恒是全然不同的态度。明明是正房嫡出,但苏威似乎只认可苏恒这一个子嗣。只对苏恒一个人倾注心力,对苏毓和苏楠修都是不闻不问。这般明显的区别对待,苏家上下却从未觉得不妥。现如今看来, 苏威应当是知晓白清乐的所作所为。
苏毓有些搞不懂,若是知晓,为何不和离呢?
白家声势再大, 也远在金陵。再说苏家如今的地位,难道还要怕休妻白家会不满么?
想不通, 搞不懂。
一出门就撞见了如此大的密辛, 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苏毓捋着进京来的种种,总算是明白这一些违和之处的其中关窍。且不管白清乐与苏威之间到底还有什么牵扯,苏毓怀疑起另一桩事。苏家十几年前丢失了两个孩子,恰巧都是白清乐所生, 她如今怀疑动手之人。若苏威知白清乐私下里做的那些事,那么她跟苏楠修的走丢是不是跟苏威也有关系呢?
说不清,但很有可能。按照正常的逻辑,苏威可能出于一种不能言说的羁绊不能处置白清乐。但是又无法忍受头顶的绿帽子,所以将她所生的两个孩子扔了?
当然,这只是苏毓的猜测而已。具体是不是,得看证据说话。
三月的天回暖,路边的杨柳早已抽新枝,随风飘荡。京城的靠东南的方向种了许多柳树,如今春风一吹柳絮到处飘。徐宴跪坐在茶馆厢房窗边,静静地抬眸看向正对面的人。
正对面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莫聪。
莫聪是个领兵的,但是个儒将。身上有着沾了人血的凶煞气息,面相却还十分儒雅。他盘腿坐在徐宴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这个相貌惊人的少年。十九的年纪,在莫聪看来还只是个少年而已。但这个少年却与一般人不同,明明涉世未深,身上有一种能叫人莫名其妙信服他的能力。
“徐公子如何就敢认定,尚未有功名在身的你,会得到我的认可。”莫聪喜欢聪明人,同时也不排斥少年英才。许多成就斐然的人并非多年后才终于开窍的,大多在其年少时候便表现出卓然于众的特质。
徐宴笑了:“认定不敢当,总得做到一些事让莫将军认可,才能说有能力胜任。”
“这倒是,”莫聪点点头,“嘴上说得再好,纸上谈兵终究无用。”
徐宴笑而不语。
武德帝尚美,取官好美人的癖好满朝皆知。莫聪曾经觉得十分荒唐,大男子当顶天立地,以能力说话。但此时看着半边肩膀披着光色仿佛一尊精巧玉像的徐宴,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冲动。不得不说,人若是皮相生得好,确实是赏心悦目。
“那么,徐公子能为本官做点什么呢?”莫聪放下杯盏浅浅笑道。
桌案旁的香炉在升着袅袅青烟,有一种似莲似兰的香味在厢房中弥散开。楼下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车水马龙的,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或远或近,喧嚣与暖春一同回归大地。徐宴不答反问:“莫将军此次进京,其实是来找盛公子踪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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