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远山道:“晚点儿我再过去瞧瞧, 兴许能把阿玮给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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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萧索,将天上那一大片乌云吹了过来,恰好遮了本就不甚明亮的月牙。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万籁俱寂,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祥和,就连看门儿的也放松戒备蹲在青石阶旁打盹儿。
楚王府后门的看守更是松散,只一个年纪不大的小斯坐在门槛上半睡半醒,脑袋摇摇晃晃的。
侯远山只瞥了他一眼,纵身越过高墙入了王府。其身形矫捷,步履极轻,以至于那小斯竟是毫无所觉,依然闭着眼睛酣睡。
侯远山进了王府,按照沈葭的交待向着沈菀的踏雪居而去。及至一处假山环绕的莲花池旁,却突然听得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似有七八个人,他只当是巡逻的侍卫,一个闪身躲进了假山后面。
“世子这大晚上的赶回来,理应先去向王爷问安才是,怎么要先去宝宁郡主的院子?这……毕竟男女有别,只怕多有不便吧。”
“哪里那么多废话,我们世子爷去什么地方何时竟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吴管事,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拦着,莫不是那踏雪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吴管事被那侍卫呵斥的浑身一个哆嗦,抽了抽嘴角,待抬眸盯上沈津锡寒气逼人的目光时吓得顿时跪在了地上:“世子明鉴,踏雪居是咱们宝宁郡主的居所,怎么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小的只是,只是觉得……郡主和姑爷刚成亲,此时正柔情蜜意着呢,这会儿世子若是去了……”
“我去了,又当如何?”沈津锡面色如霜,因常年居住塞外浑身带着摄人的戾气,吓得吴管事面色铁青,再不敢言语。
“没,没什么,世子爱护妹妹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哼!”沈津锡冷哼一声,径自往前走。走了两步却又顿住,回头望向仍在地上跪着的吴管事,“对了,吴管事掌管着王府内院的大小事宜,又是母亲从娘家带过来的,这会儿倒是可以赶快去给母亲通个信儿。左右,我沈津锡是谁都不怕的!”
沈津锡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目光盯得吴管事一个瑟缩,竟是不敢再言语。
待一众人走了,吴管事方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晃悠悠直起那早就跪得麻木的双腿,一番犹豫,仍是跑着去找王妃禀报去了。
一个侍卫往他跑走的方向望了望,又调转方向去追上沈津锡:“将军,那吴管事像是往王妃的院子里去了。”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将士们都习惯称呼他为将军。
沈津锡略微勾了勾唇,俊逸的脸庞在夜色下看不清表情:“怕得就是他不去。”
侯远山自假山后面走出来,望着一众人的身影凝视片刻,又紧跟了上去。
小葭的哥哥突然回来,且直接要去沈菀的踏雪居,想来是从信中知道了袁来春的事才这般愤怒吧。毕竟袁来春的事关乎到王府的颜面不说,又是圣上赐的婚,搞不好便是欺君之罪。
或许,今晚上会有热闹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为找工作的事烦心,昨晚上抽空码了这一点,抱歉了,看明天能不能多更点~
第88章
踏雪居, 袁来春和沈菀刚刚入睡, 守夜的春桃便急急忙忙的拍着门喊着:“郡主,郡主。”
今天晚上夫妻二人刚起了翻争执,沈菀的心里正憋了股气, 如今又听春桃在外面叫嚷火气愈发旺盛,直接将手边的枕头丢了出去:“好你个小蹄子,反了你了,若是不想安生,明儿我就差人打发了你回老家去!”
春桃吓得哆嗦了一下, 颤巍巍看向身后那一众人,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才好。
沈津锡勾了勾唇, 望着紧闭的房门,端的是谦谦君子的模样:“数月不见, 妹妹的脾性可是又见长了。”
屋里的沈菀眉心微蹙,直接抱了被子坐起身来:“沈津锡?”
“正是为兄,我这一回来便先赶来这踏雪居看你, 妹妹怎么也该出来相见吧。妹夫这会儿应该也醒了,如今月色正好, 咱们兄弟俩倒是可以喝上两杯。”
沈菀不悦的轻蹙秀眉, 转而看向也已经坐起来的袁来春:“这大晚上的, 他来找我做什么?”她可不会觉得沈津锡是好心来看望她这个妹妹的, 这王府上下谁人不知他最疼的是沈葭那个贱人?
袁来春也知道沈津锡和沈菀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不甚亲近,敛了敛神色望向窗外:“只怕,来者不善。”
沈菀脸色变了变:“你说他会不会是知道沈葭被母亲抓来了, 所以跑来找我算账?”
袁来春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不管了,先出去再说,待会儿派人悄悄把岳母大人找来,想必沈津锡也不敢放肆。”
看袁来春如此淡定,沈菀便也跟着稍稍放了心,一时间早把昨晚上的火气抛诸脑后,对着外面道:“既如此,哥哥且先在偏房等候,我们稍后就来。春桃,进来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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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袁来春和沈菀二人正磨磨蹭蹭地穿着衣服,外面却又听到了一阵说话声,直听得这两人心下一阵欢喜。
靠山来了!
“哎呦,津锡怎么大半夜的回来了,也不说先去向父王和母亲请安,怎的跑来你妹妹的踏雪居了?菀儿到底是已经嫁了人的,这又是大晚上多有不便,津锡还是先随母亲去向你父王问安吧,若是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也是一样的。”楚王妃锦衣华服的站在沈津锡跟前,一副贤德主母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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