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是要做许多年的买卖,可不能把口碑给搞砸了,你们就先在这儿待上几日学一学,往后郭家母子和李三就到那杂货铺里去,李家的你就到城门口的那茶寮上。”
“怎么做我都会打发人教你们,若是做得好我有赏,若是你们做得不好,那我便换旁的来。
“都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几个人不管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都纷纷点头。
刘玉真:“好了,那李家的和郭家的现在就去厨房帮衬,郭老三到前院看好了车马,至于你们两个,也去前院听候德叔差遣吧,嬷嬷你喊两个人领他们去。”
处置完了这件事,再商议了些别的这就差不多到晚膳时分了,刘玉真亲自去厨房瞧着她们几个依着明日宴席的单子一个接一个的把菜做好,有几个细节盯着她们改了。
回到正房换了身衣裳出来,便看到一个下午没见的陈世文坐在桌前,眼前一大桌子的菜肴,热气腾腾。
“你觉得这味儿如何?可还有什么地方要改的?”刘玉真问他。
陈世文:“瞧着挺好,你也来尝尝。”
刘玉真坐了下来,目光扫过这一大桌子上几乎没动的菜肴,“我刚刚在厨房待了许久没什么胃口,你怎么也不吃,是没什么胃口吗?”
用筷子给他夹了一块仿东坡肉做的焖肉,“我让他们换了上好的黄酒来做,和在家里时候吃的有些许不同,你尝尝?”
陈世文依言尝了尝,的确是比在家里做的时候好吃,但看着刘玉真期待的目光,具体怎么个好吃法却真说不上来。
“好吃,”他给她舀了碗汤:“你也尝尝,这个鱼丸鸡汤鲜得很。”
两个人相互夹了几次菜,有说有笑地吃完了这餐饭,饭前没什么胃口的刘玉真不知不觉吃了小半碗饭。
饭后,不需要和其他人闲话也没有孩子要照看的两人取出了棋盘对弈一番,陈世文的棋艺很高,刘玉真则是一般所以三两下她便败下阵来,连下了三盘都是如此,这第四盘她又是先行便灵机一动,冲着他甜笑道:“你先下!”
陈世文不疑有他,取了个黑子随意地放了。
刘玉真暗笑,快速跟进,白皙的手指夹着同样莹白的圆滚棋子,就落在了他上回放过的位置。
如此几回虽然黑白各居一边但白子下得很有章法,蜿蜒着颇有几分气势,只是陈世文顿住了,犹豫了几番,而后抬头看了看她,将手里的黑子落在了白子周围。
两盏茶功夫后。
她皱着眉,正襟危坐,手里抓着一把黑子苦思冥想。
陈世文斜坐着,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看做困兽之争的白子,悠闲地吩咐丫鬟:“去沏碗茶来,淡些,再上一叠点心,上回吃的奶糕就很不错。”
“你不要说话!”刘玉真不满地抬头,“你吵着我想辙了,若是我输了就都怪你!”
陈世文哑然,告饶道:“好好好,我不说,那你想好下一步怎么下了吗?你这几个子若是再不救,那我可就都吃掉了。”
他指着已无路可逃的几个白子。
“都说了你不要说话了!”刘玉真越想越气,随手把手里的白子一扔,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不下了不下了,这都是什么啊,茯苓你端的是什么?我不要吃什么甜兮兮的奶糕,让厨房换了酥脆的绿豆糕来!”
“哈哈哈……”陈世文愣了一会儿后大笑,任由她甩着帕子远去,摇着头把散乱的白子捡起,复盘后认真地把这盘棋下完,不过这一回他执的是白子。
过了一会儿后,他抬头问站在一旁安静伺候的脸生丫鬟,“你家姑娘在闺阁的时候忙些什么?”
丫鬟回道:“姑娘一般是早膳过后随太太去给老太太请安,和姐妹们说一说话,然后回来随太太理事,午膳过后歇一歇响,然后下响午或是看书、或是画画、弹琴之类的。”
“若是天儿好,也去园子里转转,做些胭脂、酒水和酱菜等玩意儿,姑娘做的胭脂颜色最正,煮的茶水也是最好,从梅花瓣上取梅花雪水烹茶,最雅不过了。”
丫鬟是这回从刘大太太屋里派来的,一席话说得抬头挺胸的,与有荣焉。
“倒是悠闲。”他评价了一句,手里的白子啪地一声落在黑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赢了这盘棋,他端起温热的茶水饮了一口,目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略过廊下走动的丫鬟仆从们,落在了仰头观看着梅树的粉色身影上,看了许久。
喝完了一杯茶。
刘玉真抬起头看着这株有些年纪的梅树,“桂枝,你来瞧瞧你来瞧瞧,那是不是花苞?”
桂枝也学着刘玉真仰着头,迟疑道:“看着像,但如今还只是十月出头,还早了些吧?往年府里的梅园都是十一月才有花开的,一直到第二年的三月。”
“你说得不对,”刘玉真摇头,“往年也有十月就开了的,只是非常的少只得一两朵,我记得但凡这么早梅花就开了的那一年定会非常的冷,冷得很,就比如十年前的那一次……”
刘玉真顿住了话头,垂下头在院子里走动,“你去取把剪子来,再找个漂亮些的瓶子,咱们插一束花吧,就放屋子里头。”
桂枝应下,很快去而复返,不但取来了剪子还取了个竹条做成的精巧花篮,“姑娘您看上了哪一朵?我这就去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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