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陶家的地,隔壁村还有一户赵家,他们家出了个不肖子孙要卖地还赌债,里长也来问了家里要不要。可惜家里买了陶家地的后就不剩什么钱了,我便拒了。”
“所以,往后咱们家就有一百六十五亩地了。”曾老太爷乐呵呵的,“若是后头再得些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将来待我走后家里这一百亩就分给大房,新买的这六十五亩就分给二房,这屋子你们两房一家一半。”
“两家都有上等水田,差不离,往后种些稻子,养好了鱼一年也有一百多两的收成,我到了地下也能和你们娘交代了。”
“老大啊,你没意见吧?”
陈礼忠听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跪倒在地,“爹,您这是折煞儿子啊……”
陈世方也噗咚跪下,“祖父,这分家长子应得七成……”
“不分家,不分家,”曾老太爷呵呵笑,“咱们家啊,不分家,分了这家就不是家了……”
……
刘玉真回到了屋内,喝了口茶开始检查两个孩子的功课。这些日子家里经常有人来,时常打断授课进程所以就布置了作业让他们先做着,如今闲了些正好检查。
“康哥儿,让我瞧瞧你的《百家姓》可还记得?”
康哥儿眼神躲闪,“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孔曹严华、金、金、金……”金了半天说不出来。
旁边的慧姐儿也跟着着急,小声地说:“金魏陶……”
刘玉真眼一瞪,“慧姐儿!”
小声说着的慧姐儿立马闭紧嘴巴。
没有了姐姐提示的康哥儿卡住了,背不出来沮丧地被扣了下午的点心。
“这《百家姓》你前两个月就会背了,可今日却背不出来,可见你这些日子没有依着我的话好好温习,尽贪玩了,明日若还是背不出那明日的点心也没了。”
“慧姐儿你来背《千字文》,这也是学过许久的。”刘玉真又将目光投向了慧姐儿。
“天地玄黄……”慧姐儿很快就背出来了,不过因为刚刚帮弟弟作弊于是还是被扣了下午的点心。
两个小孩儿都有些沮丧。
“娘亲,爹爹要回来了吗?”过了一会儿,康哥儿问。
“差不多了,”刘玉真估算了时间,殿试是四月所以陈世文最迟五月便能启程,六月便能到家了,“怎么了,你是想爹爹了?”
“我想把图送给爹爹,我也要给爹爹送礼,庆贺他考状元!”康哥儿说的是挂在屋内的九九消寒图,里面的梅花被刘玉真画成了一十八多所以如今还没填完,应该是这些日子听得多的缘故,小小年纪就学会送贺礼了。
“你爹收到之后定会很高兴的。”若是她收到了一个六十日夜做成的贺礼,她也会很高兴的。
但很可惜,没等到陈世文回来验收孩子们给他准备的贺礼,一则消息就让刘玉真大惊失色。
陈世文缺考了殿试,并且病危!
第61章
人是刘玉真悄悄去前院见的, 那男子尚未及冠,身量也不高,打扮举止都是一副下人模样, 见到了刘玉真虽然不畏缩但有些拘谨,开头两句话都说得有些干涩。
“你给我说清楚,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刘玉真打断他,声音极为严厉,“什么叫做陈老爷就要不行了?!”
这个有些眼生的男子低着头,沮丧地说:“就是, 就是陈老爷他得了风寒, 今天的冬天特别的冷, 科举考试又只许着一件单衣, 几位老爷考完出来便病了。”
“后来好生将养了段日子才好些,但陈老爷病得格外重, 直到放榜之后陈老爷也没脱手了药罐子,便朝礼部告了假。”
“四月中旬,几位老爷好了后结伴回程, 在海上遇了些风浪, 下了船又居车劳顿, 到府城的时候就又起不来身了!”
“我家老爷不放心, 就让我来通知家里,好歹, 好歹去个人见见……”
见见……
刘玉真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意思是不成了吗?!
她看着这个据说是冯举人的小厮的年轻男子, 一时有些不敢置信,这是,陈世文这是要死了?所以那什么冯举人眼见着不好,便打发人来接他们去见最后一面?
她强压下纷乱的思绪,理智地问道:“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任你空口无凭地乱说,可有凭证?”
“有有有!”那小厮连忙从衣兜内取出了一封皱巴巴的信,桂枝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一把夺了过来递给了刘玉真。
这封信是冯举人写的,但内容与这小厮说的一般无二,陈世目前病重在身,而且不止他一个人,钱贵和另一个举人也同样生病了,得的都是风寒。
如今他们已在府城的客栈中住下,也请了大夫,但病情没有明显好转。
冯举人一个人照应不了两个,于是便写了信让人送来,让他们家里派人去照顾,下方还盖了他的印鉴证明此事,并有陈世文手腕无力但仍写得很有风骨的签字。
除了得病这事之外,从信中看不出陈世文病情如何。
刘玉真又仔细问了这事情的经过,陈世文如今是如何一个情形,能说话?起得来身吗?他们请的是什么大夫,京城的大夫怎么说,府城的大夫怎么说?
开了什么方子,用了什么药,用药前后又有什么不同,这一路上可有发生影响病情的事?
他从府城出来几天了?在路上用了几天,可有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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