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举人当下起身表示受教了,之后就告退了。
哪知,他和窝头才离开杨冬燕的院子,半路上就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刘侾。
刘侾是直接冲进来的,魏家这边的下人到底是从永平王府过来的,在犹豫着要不要拦住刘侾这个“外男”时,他就已经闯了进来,就只能跟在他后头撵着。
看到窝头,刘侾停下了脚步:“出大事了!”
他其实不认识闵举人,因此这话是直接冲着窝头说的:“我外祖父被人告了,告他身为会试主考官,却泄露会试考题!而你和你那个闵姓同窗就是获益者!对了,状告的人就是会试结束那天,告了我和三皇子的人!”
窝头:……
闵举人:……
俩人齐刷刷的露出了惊悚的表情,想骂脏话不知道从何骂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时候就需要祖安老太太附身了。
#祖安大舞台,有妈你就来#
第118章
大理寺。
天牢之中。
陶举人怎么也没想到, 今生今世还能来到这种地方。饶是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他还是犹如在梦中一般。于他而言,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般不真实。
明明一开始设想的不是这样的……
跟外头人猜测的不同, 陶举人其实并未被动用刑罚,倒不是大理寺突然就走温柔善良的路线了, 而是他这个人压根就没必要动用刑法就已经将所有一切都说了出来。自然, 大理寺那帮人精也无需担心他说谎,只是因为后来扯到了科举舞弊案,事关重大,这才报到了上头。
饶是如此,起码到目前为止,陶举人还是全须全尾的,看着状态……还不错?
那跟天牢里的其他案犯比起来,自然是状态很不错了,又不曾皮开肉绽血刺糊啦的,能跑能走能跳的, 应该算是天牢里情况最好的人了。
可很显然, 陶举人不是这般想的。
他从昨个儿临近晌午那会儿被带走后, 一直到今个儿晌午都快过去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时间里, 已经接连被七八拨人叫去询问科举相关事情。差不多的话, 那是说了一遍又一遍,他还不敢掉以轻心, 生怕这次说的跟前几次有所不同,招来他人的怀疑,因此每次都是提高了警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全神贯注的答话了。
更要命的是, 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连一顿像模像样的饭菜都不曾吃到过,甚至连水都没喝几口。
这有什么办法呢?本朝绝大多数的地方实行的其实还是两餐制,即朝食和暮食。只有那些富贵人家,才是少食多餐的,一天三顿的有,还有一天三顿正餐外加两顿茶点的。
可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理寺的天牢啊!
咋滴,你还指望这里按时送上一日三餐两点?你怕是在想屁吃!
事实上,天牢里非但没有热饭热菜,连冷掉的汤饭都不一定有的。足足一天一夜的时间里,陶举人就啃了两个黑面馒头,以及半碗很浑浊的水。
没人故意为难他,在这里所有人都一样的。
才这点时间,陶举人就感觉自己就快活不下去了。
结果,还没等他歇口气,牢头又过来开门了,唤他出去继续聆讯。
陶举人简直要疯。
刚开始他还算着次数,到如今他真的是懒得计算了,反正就是一波波的人过来,对他反复的问询,也有专人记录他所说的话,哪怕并不曾对他用刑,但问询的房舍里却是自带刑具的,光是偷眼瞧着就有够吓人的了。
偏生,他还没法拒绝。
要问后悔吗?那是当然的,早在他看到皇榜的那一瞬间,滔天的悔恨就吞噬了他的心,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那等鲁莽事儿了。
可这世上并无后悔药。
陶举人只能很勉强的起身,拖着手铐脚链,跟随牢头往外走。
是了,要说大理寺的监狱跟京兆府那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在这里所有的案犯都会被带上镣铐,完全是重刑犯才有的待遇。他们不会去思考案犯之间的差异,反正这些行头是人人都有的。
就因为这个,陶举人哪怕没被受刑,也有些吃不消了。
再度被带离牢房,又一次面对全然陌生的人,陶举人精神萎靡,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副已经放弃抵抗的模样。
不其然的,他想起了自己刚考上秀才那会儿,人人都道考上秀才后,就可以见官不跪了。
但如今……
他低头看着这两日来不知道跪了多少次的膝盖,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不知道算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再然后,他就听到头顶上有人询问他名讳年岁籍贯等等。
这其实就是官府询问案犯的惯例,只是此时事关重大,陶举人才会在短时间里迎来了如此密集的问询。
哪怕心里吐槽得再厉害,明面上他还是不敢造次的,只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上头提出的问题。很快,不重要的问题就过去了,上头开始询问关于科举舞弊一事。
“你状告本届会试主考官公然泄露考题进行科举舞弊,可有实质性的物证?”
陶举人僵硬着身体,过了半晌才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无。”
“那可有人证?”
“无。”
“大胆狂徒,既无物证又无人证,何人给你的胆子敢状告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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