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神情晦暗,目光垂下,看着灰烬纷纷吹走,他的手指才轻轻落在了桌案上,不咸不淡“嗯”了声。
赵行:“赵立那儿的动静也继续盯着。”
徐林点头:“是。”
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徐林一打开紧闭的房门,永寿就脚步匆匆迎面走来。
差点就撞在了徐林的刀鞘上,踉跄了两步后才停稳当,永寿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徐侍卫,怎么静悄悄的就开了门,吓了一跳。”
徐林眼神往后瞟了下,身强体壮的中年侍卫气势强悍,衬得永寿跟只小鸡似的。
看到这眼神,永寿立马就会过意来,脑袋一低,高高的朗声说:“殿下,奴才有事求见。”
许久,徐林挡住的房中才传来清冷的声音来:“进来。”
永寿宁愿和凶悍的徐林处,也不愿与赵行相处,殿下明明生得是俊郎无双,可是那股低沉的气压,真是让人承受不住。
永寿弯着腰跨过门槛,面前的赵行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薄唇轻启:“何事?”像是想起了什么,赵行眉头不着痕迹一皱,抬起一双阴沉的眼眸来,沉声问:“不是让你跟着王妃打整礼单么?”
永寿不敢看去,垂着头说:“正是因着王妃的事,方才娘娘说身子不适,便先去歇息了。奴才来请示殿下,可需要给娘娘请个大夫?”
赵行手中的书册落下,抿了下唇,还是站起身来,长身玉立,身形劲瘦而挺拔,苍翠秀直。
“你去请大夫。”赵行说着,从永寿身前走过,拂面而来清冽松香,如此清冷。
永寿应了声是。
赵行已经出了门,穿过廊檐,方向正是去的卧房。背影一如既往的孤僻清冷,仿佛从未变过。
永寿松了口气,探头问徐林:“徐侍卫,你说,殿下这是对娘娘动心了……还是没动啊?”
永寿一点都看不出赵行的心思。
他只好去问了自幼跟着赵行的徐林。
徐林无奈望了永寿一眼,又看向赵行已然消失的背影,不置可否嗯哼了一声。
谁能摸得透殿下的心思呢。
永寿还得去请大夫,也出了门去,他微微叹了口气,“殿下的心思……真是猜不透啊。”
第23章 . 玉坠(3) 以前梦到过我?
卧房中还有昨夜成亲的迹象,赵行一推开门,鲜红帘帐就在微风中轻轻浮动,如同红海浪潮。
不曾卷起的薄纱之后,小小的身影呼吸浅浅,像是睡熟的模样。
赵行走过去,挺拔的身影微微弯了腰,他撩开帘子一看,幕中美人眼眸紧闭,小嘴水润,黑发散开落在雪白的脖颈上。
赵行手指动了动,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把,并未烧热,才面色冷淡的收回手来,坐在床边。
她睡着的枕头底下是他昨夜里没读完的书,现在正好无事,他索性就继续拿着书坐在床边看。
女子轻轻的呼吸仿佛就在耳畔一样,赵行耳朵里有些痒,书上的白纸黑字,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强迫着自己不去在意纪枝瑶。
过了没一会儿,永寿就将大夫请了回来,纪枝瑶也被低低的絮语声给吵醒过来,她娇滴滴嘤咛一声,头一歪,就看到坐在床边的挺拔背影,她慢吞吞打了个呵欠:“又梦到殿下了。”
她一觉睡得舒坦,疲惫感已经消了大半,她从床上爬起来,撩开帘子,从背后探过头去看赵行在做什么,“殿下在做什么。”她的脑袋几乎快要枕在了他的肩头上。
不过纪枝瑶以为是在梦里,所以也格外大胆了点,只有在梦里,她才敢如此放肆的接近赵行。
左右他也瞧不见自己,纪枝瑶想如何胆大妄为就如何胆大。
她顺着视线往下,就能看到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拿着的书,书上有些字她并不认识。
这时,耳畔炸开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来——
“看书。”
在看书啊……
纪枝瑶一愣,脸色逐渐泛起白来,她往四周一看,才猛然发现这里分明就是她与赵行的卧室!
头顶鲜红帘帐摇曳,仿佛还在提醒着她昨夜里的春宵一刻。
这不是梦!
纪枝瑶僵硬的转动视线,朝着赵行脸颊看去,四目相对,撞入一双阴沉沉的眼中,她还没来得及觉得压抑,羞赧已经完完全全压过了这种情绪来。
她懊恼的“嗷”了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脱力一般倒在了床榻上,头朝里面,不忍再去看赵行。
纪枝瑶耳朵动了动,传来了赵行衣料摩挲,放下书册的声音。
赵行好像是顿了顿动作,才不咸不淡问:“从前也梦到过我?”
语气随意,仿佛并不在乎,只是随口一问般。
纪枝瑶不把头抬起来,捂着说:“殿下莫要问了,我一个女儿家都快要羞死了。”
这种事赵行听着,怕心里只会想“王妃思春想他”诸如此类的想法。
纪枝瑶怎么可能不害羞。
好在赵行并不是个追究到底有好奇心的,只是随口一问,并未继续问下去,而是让永寿将大夫请了进来。
纪枝瑶余光偷偷瞄了一眼,看见大夫手上提着的硕大药箱,冷汗冒了一层出来,她最是怕苦了。
她一时情急,伸手就抓住了赵行的袖角,瞪大了眼问:“殿下怎么的请了大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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