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醉醺醺的眼眸微微有些迷惑,歪了歪头,含糊的说:“嗯?小羊怎么变成大灰狼了?”
祁律抓住的哪里是什么獳羊肩,那黑色的衣袍,除了天子哪里还有第二个人敢这么穿,被祁律抓住的人,正是天子姬林无疑!
姬林忙完了返程的行程问题,感觉劳累的厉害,便准备泡个温汤解解疲乏,他往温汤而来,哪知道这个时辰温汤里竟然有人。
温汤热气腾腾,弥漫着氤氲的湿气,若隐若现之间好像有个人正在……撒酒疯。
听那声音,不是祁太傅还能是谁?除了祁太傅,天子真的没有发现谁的酒品还能如此肆意张狂。
獳羊肩侍奉在一边,看到天子走过来赶忙行礼。姬林站在温汤池边,定定的看着背对着自己,趴在池水中的祁律,祁律高挑的身形藏在浓郁雾气之后,若隐若现,暗昧不明,一时间天子的喉头竟然有些发紧。
姬林的目光深沉,嗓音略微有些沙哑,说:“獳羊肩,你下去罢。”
獳羊肩有些迟疑,不过最后还是说:“是,天子,小臣告退。”
獳羊肩将祁律换洗的衣裳放在一边,便恭敬的退了下去,一时间温汤池中只剩下祁律和姬林两个人。
但祁律不知道,他喝醉了,又被热气蒸腾的晕晕乎乎,只觉得十分舒服,仿佛云里雾里,正在享受,一回头便拉住了一只“大灰狼的爪子”。
祁律奇怪的看着对方,长得……长得好像不像是小羊。
他的脑海中晕乎乎的,一时反应不过来,便那样与天子对视着。祁律在池水中,天子衣冠整齐的半跪在温汤池边,温热的泉水打湿了天子的袖摆。
祁律表情呆呆的,嘴唇张合了一下,突然一用力,喝醉了竟然还会犯坏,一把就将衣冠整齐的天子从温汤池边拽了下来。
天子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一点子没有防备,他哪里知道祁律醉得认不出人来,竟然还能犯坏。“哗啦!”一声水响,真的被祁律拽了下来,水花飞溅,将天子的宽袍直接打湿,黑色沾了水渍,无比深沉……
“哈哈!”祁律还在傻笑,犯坏得逞一般,说:“落汤羊!”
姬林被拽下来,一头一脸都是水,繁杂的黑袍泡在池水中,简直狼狈不堪,还被祁律嘲笑,结果祁律连自己是谁都认不出来,当即没好气的说:“太傅,你可看清楚了,寡人不是獳羊肩。”
祁律“嗯?”了一声,皱了皱眉,竟然还嘟了嘟嘴巴,似乎很苦恼,挥手拨了拨浓郁的雾气,随着“哗啦哗啦”的水声,竟然豪放的冲着天子走了过来。
天子有一种错觉,那个衣冠整齐之人,可能是祁太傅,否则祁太傅为何会如此“堂皇而知”的逼近自己。
祁律走过来,“咚!”直接将天子壁咚在了温汤池的池壁上,脚下一个打滑,下巴直接撞在天子强壮有力的胸口上,干脆枕着天子的胸口,仰头说:“你……你不是小羊?那……那你谁啊?”
天子:“……”
姬林向后靠了靠,毕竟祁律泡在温汤中十分坦然,他也不好去碰祁律。姬林对祁律抱有非同一般的心思,他觉得如果自己这是时候真的触碰到了祁律,很有可能无法收拾。
姬林喉头滚动,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的说:“太傅你仔细看看,寡人是天子。”
祁律又是“嗯?”了一声,枕着姬林的胸口,抬起手来,竟然捧住了姬林的脸颊,似乎在仔细的端详,突然展开一个笑容,说:“是……是林儿啊。”
林儿……
姬林听到这个称呼,脑袋里“轰隆!”一声,突然想起那天夜里,在郑宫的偏僻小路上,祁律也是这么抱着自己,亲昵的呼唤着自己。
姬林的眼眸瞬间加深,他低下头来和祁律对视,眯了眯眼睛,突然意识到,如今祁太傅喝醉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向祁太傅套话,问问祁太傅的心上之人是谁,说不定便能成功套出来。
姬林想到这里,稍微挑起一丝笑意,声音温柔低沉,带着一丝丝拐骗的意味,说:“对,太傅,寡人是林儿。”
祁律一脸傻笑,“嘿嘿嘿”了一声,捧着天子的脸,感叹的说:“真好看。”
姬林心中猛跳,听到祁律夸赞自己,便循序渐进的诱导说:“太傅,你是说寡人好看么?”
祁律饮醉了酒十分坦诚,“嗯!”了一声,说:“对,林儿真好看。”
姬林更是欢心,太傅夸赞自己好看,就在天子迷之欢心的时候,祁律“啪啪”拍了拍姬林的脸颊,那动作好像在拍一只西瓜。
两个人在温汤池中,姬林被拍了一脸水,差点破功,赶紧又说:“太傅,寡人如此好看,太傅喜欢是不喜欢?”
祁律醉得站不住,差点滑进池子里,姬林一把捞住祁律,低头再一看,祁律软的好像没魂儿一样,竟然要睡着了。姬林这刚刚问到紧要关头,怎么可能让他睡觉,说:“太傅,醒醒,你还未回答寡人,喜欢不喜欢?”
祁律浑浑噩噩的,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喃喃的说:“喜欢……喜欢花椒!”
姬林听到前半句,欣喜异常,听到后半句,登时凉了半截,谁问祁律喜不喜欢花椒了,祁律当然喜欢花椒,他做太傅的俸禄全都拿来买花椒了。
姬林将声音放得十分温柔,说:“还有呢?太傅除了花椒,还喜欢什么?比如说……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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