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国公子知道自己中计了,但是现在知道为时已晚,而且郜国公子还迷糊着,他完全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自己分明十足笃定公子冯的眼目已经瞎了,如今却来了一个大反转。
“我……我……”郜国公子大喊着:“天子饶命啊,我是被奸人挑拨,挑拨的……”
姬林此时有些百无聊赖的说:“郜国公子,方才你在众卿面前如何言语的?诟病宋国新君,倘或今日你不当场自决,寡人日后如何面对宋国?让宋国怎么想寡人?”
“天……天子……”郜国公子还没来得及央求,姬林已经摆了摆袖袍,说:“给他一口剑。”
“吧嗒!”话音一落,有人已经扔过来一把长剑,扔在郜国公子的脚边,示意郜国公子自决。
郜国公子顺着那剑抬头一看,瞠目结舌的说:“你……你……你不是在圄犴?!”
那个扔了一口长剑在郜国公子面前之人,分明就是被关在圄犴之中的宋国大司马孔父嘉!
孔父嘉冷冷的看着郜国公子,说:“郜公子,请罢!”
郜国公子脑袋里轰隆一声炸了,颤抖的说:“你不是……你不是杀了华相,被……被关在圄犴之中吗?!”
他刚喝问完,孔父嘉没有开口,一个笑眯眯的声音懒洋洋的开口了,说:“郜公子先是无端端诟病我宋国新君眼盲,如今又咒言我华父身死,华父不过是身子微微抱恙,在家中休息两日,怎么便被郜国公子给说死了呢?”
郜国公子顺着那声音转过头去,他方才没有注意,此时眼珠子恨不能从眼眶中脱出来,那个藏在人群之中的竟然是已经被孔父嘉杀死的华督!
华督身为宋国的太宰,在这种隆重的场合,本应该站在前面的,不过华督此时站在人群之中,随着说话声才走出来,显然便是故意的。
郜国公子震惊的说:“你……你……你们,你们合伙骗我?!”
祁律笑着说:“郜公子,你现在才明白么?不过……已经晚了。”
祁律踢了踢脚边的长剑,说:“郜公子,请啊,天子与众卿都在等您自决,千万不要浪费了良辰吉时。”
郜公子颤抖的说:“祁律……你、你好恶毒,是不是你构陷于我?!”
祁律微微一笑,说:“郜公子果然是恶人先告状的一把好手儿,分明是你下毒在先,用药散谋害宋公子,不过有一个词儿特别适合郜公子,便叫做……作茧自缚。”
郜伯本以为自己的儿子今日能掌控大局,搅翻宋国,郜国便可以从此扬眉吐气,趁机脱离宋国,哪知道今日来了一个大翻转,一切全都完了。
郜伯立刻咕咚跪下来,老泪纵横的说:“天子!老朽教子无方,这孽子竟然如此猖獗!老朽实在惭愧,天子要杀要剐,老朽绝无怨言,今日便大义灭亲,以全我忠君之心啊!”
郜公子一听,郜伯竟然要放弃自己,当即恶狠狠的说“让我给公子冯下散,你也有一份,今日我若是死了,你也别想逃!”
他说着,竟然抓起地上的长剑,狗急跳墙一般冲了起来,刺向郜伯,郜伯年纪已经大了,吓得连忙抱头鼠窜。
姬林一看到这场面,立刻长身而起,动作很快,一把抱住祁律,将他拦在身后,以免郜国公子疯癫的伤到祁律。
宋公与夷腿脚不方便,行走的时候微跛,更别说跑跳了,公子冯连忙护住宋公与夷,呵斥说:“大司马,将叛逆的郜国贼子拿下!”
“是!”孔父嘉立刻应声,虎贲军一拥而上,直接将郜国公子扣了下来,公子冯幽幽的说:“既然你不自决,那就别怪孤心狠手辣了……带下去,先关入圄犴。”
今日是公子冯的即位大典,解决掉了郜国的事情,公子冯也算是立威,宋国的卿大夫们一看,更加不敢造次,全都恭敬的跪拜新君。
公子冯即位,以后便是宋公冯,而与夷退位,因着与夷也是公子出身,所以退位之后又做回了公子与夷。
即位大典之后还有宴席,宋公冯显然是全场焦点,但也有第二个焦点,那自然是天子了,一堆人巴结着姬林,祁律都挤不过去。
祁律坐在席上,望着天子被一堆人奉承,支棱着耳朵听了一句,好多宋国的卿大夫们想要把自家的女眷介绍给天子,毕竟天子还没娶亲。
祁律咂咂嘴,心想着天子还真是挺抢手的。
因着祁律无事可做,自斟自饮,稍微多喝了一点,没想到这酒水如此上头,后劲儿太大,祁律晕晕乎乎靠着今日“冷门”的公子与夷。
公子与夷大降级,从国君变成了公子,宴席上自然没有人恭维与夷,与夷爆冷,两个人正好一起喝喝酒。
祁律头晕乎乎的靠着与夷的肩膀,他一醉起来就开始六亲不认,酒品是意外的差,而且差到了极点,含糊的吐槽说:“你说……律的男朋友是不是……是不是不行?”
男朋友?公子与夷一阵奇怪。
祁律又晕乎乎的说:“他……他都不和律做……做那种嘿嘿嘿的事情。”
嘿嘿嘿?宋公与夷更加奇怪。
祁律继续吐槽说:“裤子都脱了,他让我、我早点休息,还不如让我多……多喝热水呢!大猪猪蹄子!”
公子与夷脑袋里一个问号接着一个问号,真是层出不穷的问号,不等他搞明白是这么回事儿,姬林已经从巴结的人群中挤出不来,不为别的,正因为祁律靠在他的“绯闻对象”肩膀上,好生亲密似的,还搂着公子与夷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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