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你身为我武氏宗主,如何与尹氏之人走得那般亲切!”
“正是啊!尹氏欺人太甚,割掉咱们的禾苗,少宗主都忘记了吗?!”
“这样的奇耻大辱,谁也不能忍受,少宗主为何偏偏被那尹氏小丫头的美色蒙蔽了眼目!”
“少宗主,趁着如今大错还未铸成,还请少宗主前去拜见天子,退婚为上啊!”
“正是,还请上宗主退婚!”
“退婚!”
祁律一看,好家伙,一伙人围着大司马武曼,正在撺掇着武曼去见天子退婚。
武曼的脸色非常难看,眯着眼睛,他习惯性的一只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挺拔高大,武曼素日在司马供职,而且久经沙场,那威严之气是不必说的。
武曼听着那些族人说话,也不着急,等他们不说了,才幽幽地说:“说完了?”
族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他们说的口干舌燥,而少宗主一副平静模样。果然便听武曼淡淡的说:“说完就可以回去了,今日不用练兵么?一个个全都跑到宫里头来,军用谁管?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刚才那几个高升大喊的族人一听,纷纷吓得缩了回去,没成想武曼只是几句话,但是威严却不小,瞬间没人敢吭声了。
武曼冷声说:“我武曼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辈子非尹四小姐不娶,你们若是听清楚了,便该干甚么干甚么去,若是听不清楚,本司马不介意再说一次。”
那几个人支支吾吾的,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实在不敢让武曼再说,只好不情不愿的作礼走了。
祁律和黎子仪正好从路朝出来,听了一个全面,祁律不由看了一眼黎子仪,这武曼对黎公子当真是痴情不改了,当然……是女版的黎公子。
倘或武曼不是通敌卖国的细作,那么武曼的痴心真是天地可鉴,然……
倘或武曼真的是通敌卖国的细作,那这伪装的程度也当真是高超。
武曼遣走了几个族人,一转头,正巧看到了祁律和黎子仪,武曼仿佛一只小狼崽子,立刻冲着祁律跑过来,祁律有一种错觉,武曼可能会给自己一个大抱抱。
武曼冲过来,献宝一样将一个小豆放在祁律手中,说:“太傅,曼正找你,太傅可得空,快看看,曼这秋梨膏,原这秋梨膏也不是十分难以料理,其中的烹饪之法曼已经习学透彻!”
祁律眼皮一跳,原来武曼是来“炫耀”的,日前他习学秋梨膏的做法,祁律恨不能手把手的教导,但是武曼特别笨,根本不适合下厨做饭,偏偏生着一颗当厨子的野心!
没成想武曼回去之后竟然勤学苦练,祁律打开小豆的盖子一闻,清香甘甜的滋味儿扑面而来,这回真的没有糊味了。
祁律本是低头闻一下,哪知道竟然瞥见了大司马的手,武曼的手指红的红,肿的肿,烫出了好几个大水泡。
祁律惊讶的说:“大司马,你的手……”
武曼一看,赶紧把手缩回去,背在身后,这回是两只手全都负在身后,像模像样的咳嗽了一声,似乎羞于将烫的斑斑驳驳的手拿出来见人。
武曼打岔说:“太傅,如今我已经习学会了秋梨膏的烹饪之法,上次你说那个梨子果脯怎么做,你今儿得空么?教我一教。”
祁律没成想大司马迷上了做饭,当然大司马迷上的是给他未来的夫人做饭。因着夫人身体抱恙,常年不足,一直患有咳喘之症,所以大司马专门找一些梨子的小食做,他听说吃梨子能对症咳喘。
祁律今日可不得空,他还没把黎子仪送回去,黎子仪一直站在旁边,听到大司马的话微微有些吃惊,又看到大司马为了熬制秋梨膏被烫红的手心,不由眯了眯眼眼睛。
“咳咳……咳……”黎子仪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他咳嗽的时候掩着口唇,不知是不是因着黎公子长相俊美的缘故,总觉得黎子仪咳嗽的举动都如此耐看。
武曼就顾着和祁律说话了,没有注意到黎子仪,听到他咳嗽,这才转过头去打量着黎子仪。
黎子仪身材高大,穿女装的时候还不是很觉得。他脸面很小,肩头比例十足的妙,加之之前黎子仪故意伪装,衬托的他仿佛是一只小白兔似的。而如今换上了男装的黎子仪看起来异常高挑,身段纤长,面上常年透露着不足之症,微微咳嗽,给人一种俊美又文弱的表象,完全没什么威胁力。
武曼打量着黎子仪,说:“你是甚么人,怎么看起来……如此面善?”
武曼突然“啊”了一声,震惊的说:“你……你长得怎么那么像我未来的夫人?”
祁律眼皮一跳,只觉得大司马这话听起来十足像是搭讪,只不过大司马说对了,黎子仪可不就是他未来的大司马夫人么?
黎子仪一脸平静的模样,完全没有一点子惊慌失措,镇定的说:“子仪见过大司马,不瞒大司马,子仪乃是尹家四小姐的表兄。”
“表兄?”武曼再次上下打量着黎子仪,随即笑着说:“原来是表兄,怪不得生的如此相像,我险些以为是尹四小姐换了男儿装呢。”
祁律:“……”
黎子仪仍然十分平静,只是微微咳嗽着,说:“子仪素来与表妹生的便十分相似,让大司马见笑了。”
武曼简直便是“爱屋及乌”,尤其黎子仪长得和尹四小姐真是太相了,又是自己往后里的大舅子,因此武曼的态度十分亲和,完全没有大司马的官架子,说:“今日难得见到表兄,表兄怎么也患了咳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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