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揉了揉小土狗的脑袋,说:“儿子,你在担心爸爸么?爸爸没事儿。”
“嗷呜!”小土狗又叫一声,把小脑袋伸过去,在祁律的面颊上不断的蹭着,好像撒娇一样,特别的粘人。
祁律安抚着小土狗,听到营帐外面还有声音,便抱着小土狗起身走过去,看看是甚么人在外面喧哗。
天子营帐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怯生生的说:“石将军,祝将军,你们让我进去,小女真的有事情要禀报祁太傅,十万火急的大事。”
竟然是潞国的国女,文潞!
石厚和祝聃是洛师的虎贲郎将,负责守卫在天子营帐门口,阻拦那些探病之人,没成想今日探病之人中,竟然有一个潞国国女。
祝聃拦住潞国国女,说:“国女请留步,天子吩咐了,甚么人也不见,还请国女回罢。”
文潞被祝聃拦住,连忙向后缩了两步,对比起祝聃高大的身材,文潞非常瘦小,十足害怕的模样,她咬了咬牙,说:“二位将军,我真的有要事,我不进去也可以,还请二位将军将祁太傅叫出来也好,劳烦二位将军了!”
石厚冷着脸,不为所动,而祝聃则是一脸为难,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帐帘子打起,祁律抱着小土狗走出来,说:“何人喧哗?”
文潞见到祁律,立刻欣喜异常,连忙跑上前来,伸手就要去抓祁律的手,小土狗被祁律抱在怀里,此时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眼看着文潞要碰祁律,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天子,只是一只小狗子,身为一只小狗子的好处就是,可劲儿吃醋,可劲儿撒泼,没人会怪罪一只小狗子。
小土狗立刻“嗷嗷嗷!!”大喊起来,呲着锋利的小牙齿,冲着文潞的手就要咬,文潞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收回来。
祁律连忙安抚小土狗,说:“儿子,不要咬人。”
小土狗眼看着文潞“知难而退”,与祁律拉开了距离,这才昂起小脑袋,一脸得逞的表情,眼神十分不屑的盯着自己的情敌。
文潞见到祁律,一脸做贼的表情,小声说:“太傅,文儿是偷偷前来的,还请太傅知晓,那潞国的贼子不知怎么的,昨日晚上突然开始调动潞国的兵马,而且……而且那潞国的贼子仿佛知道天子会生病一般。”
祝聃与石厚对视了一眼,祁律眯起眼目,潞国的国君知道天子会生病?有谁能提前知晓别人会生病?那答案当然很简单。
——下毒之人。
文潞又说:“文儿是偷偷溜出来的,还请祁太傅多加小心,文儿这便离开了。”
她说着,立刻调头便跑,仿佛一只小兔子,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石厚立刻说:“太傅,这潞国……”
祁律沉吟了一下,说:“石将军,暗中查看一下潞国的动静,是否如同潞国国女所说。”
“是,”石厚拱手说:“厚这就去。”
石厚快速离开,祁律便抱着小土狗又回了营帐,刚坐下来,獳羊肩便进来说:“太傅,周公来了。”
周公黑肩从营帐外面进来,对祁律拱了拱手,说:“天子的情况,如何?”
祁律摇摇头,说:“还是老样子。”
黑肩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祁律说:“周公那面儿如何了?舆论压制的如何?”
黑肩轻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笃定,说:“太傅放心,这些小小的舆论也不值甚么,已经没人敢嚼舌头根子了。”
祁律说:“周公办事儿就是有效率,有劳周公了。”
黑肩眸子微微有些晃动,又说:“是了,还有一件事……方才黑肩前来之时,遇到了曲沃公子。”
“曲沃公子?”祁律看向黑肩。
黑肩淡淡的说:“这曲沃公子向黑肩打探天子的病情,还说黑肩乃是王室正统,倘或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希望黑肩能提携于他。”
公子称决计想不到,自己前脚拉拢黑肩,后脚便被黑肩给出卖了个透顶。
“风吹……”祁律的嗓音幽幽的说:“草动?”
他说着,请笑了一声,说:“果然,这会盟营地里,没有一个省心的,全都等着浑水摸鱼。”
二人正在说话,“哗啦!”一声,有人直接掀开帐帘子走了进来,步履十分匆忙,外面的祝聃并没有阻拦,那必然自己人。
果不其然,是虢公忌父,虢公忌父匆匆而来,一面走一面说:“太傅……”
他的话还没开启,一眼便看到了内帐之中不只是祁律一个人,还有周公黑肩。
虢公忌父看到黑肩,先是一愣,随即闭上了嘴,没有继续往下说话。
祁律说:“正好虢公来了,如今天子病倒,潞国和曲沃都不让人省心,还请虢公与周公二位多多帮衬,帮忙盯着一些。”
虢公讪讪的答应下来,脸色有些奇怪。
祁律这才想起来,方才虢公忌父匆忙而来,便问:“是了,虢公可是有什么急事儿?”
虢公忌父被问道,脸色更是尴尬,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说:“这……没、没甚么了。”
祁律有些奇怪,黑肩则是一脸了然的说:“虢公怕是来给黑肩告状的罢?”
他这么一说,虢公忌父的脸色先是黑,而后涨红,因着黑肩说对了,忌父就是来告状的。曲沃公子拉拢黑肩之时,虢公忌父正好路过,便悄悄的躲在暗处全都听见了,黑肩没有明面上拒绝公子称,虢公忌父心里便有些别扭起来,而且黑肩又有“前科”,虢公忌父纠结很久,想要来与祁律说一声,免得自己憋在心里,反而坏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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