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套子这三个字是程鸢新给取的,它就是一个长条状的皮袋子,底部让灵薇缝上了,上面穿着布条,可以当系绳用。
卫阿嫱将手伸进去,长度正好到肩膀,不露手,就暖和多了,而且皮子柔软,拿的住缰绳,驾车也是可以的。
灵薇看这样行的通,又做了两个,从脚给她套上去,反正也是驾车,又不下地走路,顺带用剩下的皮子给她做了耳朵套,毛绒绒地挂在她耳朵上,让人看着就想摸两把。
如今卫阿嫱全身上下,都被灵薇做的皮子包围了,只露出两只眼睛挂着白霜。
车队的人见她这样做暖和,纷纷前来讨教,东西特别好做,没技术含量,无非是将皮子前后折叠缝几针,没几日车队的人就都将自己捂好了。
可有一户例外,那就是红姑的父母一家,当时在青州的时候让他们买冬衣他们不买,如今冻得哆哆瑟瑟。
红姑弟弟看上卫阿嫱那一身了,康父康母可不敢管她要,就去向卫青泽讨,卫青泽能如何,自己的岳父岳母,只好将身上的冬衣脱下来给他们俩。
他们拿到衣裳就给红姑弟弟穿上了,然后卫母也弄了一身衣裳,卫阿嫱掀开牛车车帘一看,果然,红姑身上的冬衣不见了,如今正蜷缩在车厢内,眼睛都是红的,两个孩子贴在她身上帮她取暖。
在牛车车厢内都冻的不住打喷嚏,又何况是外面驾车的人。
卫阿嫱将卫青泽叫了过来,卫青泽身上就穿着薄薄的单衣,卫父怕他冷又匀了一身冬衣给他,还没在他身上热乎起来,就被康父给要走了。
康父那壮实的身材,穿上冬衣,还露着好大一条缝隙进风,但他浑不在意。
卫青泽站在牛车下,冻得鼻涕都要流出来了,不住跺脚,“二姐,你叫我啊?”
卫阿嫱解下自己身上的冬衣扔给他,“穿上。”
“不用,二姐,哪能穿你的衣裳。”卫青泽想也没想,就把冬衣给放在了车上,就看他二姐裹得有多严实,就能知道她是有多怕冷。
“多年轻的身体也扛不住持续冻着,穿上,不要让我说二遍,我还有皮子呢。”卫阿嫱声音冷下来时,比吹在身上的寒风还刺骨。
卫青泽呐呐接过衣裳裹在身上,又看他二姐将身上的皮套子也脱下来扔给他了,跟他道:“这些皮子做的时候就大,你应该能穿。”
“二姐,那你怎么办?”
卫阿嫱道:“我没事,你赶紧回去驾车,你不能倒下,你那辆骡车可没人能驾。”
卫父带了多少冬衣她知道,就多出来那么一套,被康父给抢走了,没有能给卫青泽的了,总不能让他将身上的衣裳脱了,本来就年岁大了。
等卫青泽走了,卫阿嫱重重打了个喷嚏,听见牛车里红姑的道谢声,无声叹气,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在家里咋咋呼呼的,一遇见自己父母,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灵薇都帮她问出来了,康父康母重男轻女,农忙时红姑带着卫青泽回娘家,就是不舍得让她弟弟动手,叫他们两口子过去帮家里那两亩地收了。
红姑也就是个只能在家里横的主。
她还在感慨着,第二个喷嚏马上就要打出来,身上突然一重,暖意从背上冬衣传来。
扭头回望,见到崔言钰因之前一直穿着冬衣,压得里面单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
他道:“穿我的冬衣。”
在外面驾车是真冷,她将手套进去,还是蹙眉低声问了一句:“你的伤?”
崔言钰摇头,示意她别说,只道:“无妨,我不怕冷,之后每天你我轮流驾车。”
程鸢新也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娘,我也可以驾车的!”
卫阿嫱转过身去,眼中有了笑意,她将冬衣裹好,崔言钰的衣裳对她来讲大了些,她的手被包在袖子里,衣摆长的她可以当坐垫。
她蜷起腿试了一下,发现这衣裳可以将自己整个裹住,就露出一点脚尖,别说,这样还真挺暖和的。
而在她身后的崔言钰,看着穿自己衣裳的卫阿嫱,刷得放下车帘。
冬天天黑的早,大家找了块平地,升起火开始取暖做饭,今天晚上守夜轮到灵薇和其他四个村民了。
体谅她是女孩子,村民们让她坐在篝火旁看着火堆,他们去四周巡视。
就在他们走远后不久,几个人跟了上去和他们聊起天来,让他们无暇顾及篝火这边的情况。
而在此时一只手突然袭来,扣住灵薇的口鼻,直接将她从篝火旁拖拽进了旁边骡车阴暗处。
第34章 危急时刻 万更,恶有恶报……
衣裳撕裂声和挣扎声在有意人的交谈下几近于听不见。
灵薇被死死捂住口鼻, 差点就要因窒息而殒命,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 身上的重量压垮了她最后一丝神智。
以为自己再也不用遭受这些,已经获得新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在欺负她。
寒凉的空气刺激着裸露在外的肌肤,身上遭受鞭打之刑留下的伤疤,自然也藏不住。
身上之人的臭嘴在碰到这些伤疤时, 明显怔愣了,就趁着这一瞬间的功夫,灵薇拔下头上簪子,狠命刺进他的眼睛。
尖锐痛苦的嗷叫声刺破夜幕。
他重重一推灵薇, 染着血的簪子拔出, 飚出一道血线, 疼得他满地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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