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本就容易多想,此番加上裘诗雨的这个事,让庆春的心里,不仅仅是对自己日后生产多了一层忧虑,更是对自己日后的走向,越发的忧虑了。
甚至有好几次,庆春都差点儿忍不住想要去问问慕容雪,自己最后的结局,到底是如何?
当初,慕容雪不过是给她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到底是好是坏,却未有准确。
不过庆春到底是没有昏了头,咬着牙,哪怕是心里患得患失越来越严重,却也还是坚持住了这一点儿,没有去找慕容雪,说不定,到时候便把自己给推进了一个坑。
裘诗雨身为东宫正儿八经的太子嫔,如今还生了一个小皇孙,死了之后,由太子上奏,请封了封号,为婉。
入皇陵,值守七天七夜,升母族官阶一级。
如此一来,等到裘诗雨的丧事彻底完毕的时候,已是小半个月了。
而这次的事情里面,最无辜的,莫过于刚刚进来的北梦鸢鸢婕妤了。
就因为当时裘诗雨不过在她敬酒之后便出了意外,当日便由着怜玉容闹了一番,指着北梦鸢说是她害的裘诗雨。
裘诗雨的侍女诗情画意,也多有迁怒于北梦鸢的迹象。
无法,太叔思尉便命人关押了北梦鸢入了大牢,说起来也甚是好笑。
鸢婕妤进了东宫,第一夜不是伺候太子,而是去睡了大牢。
此事,也是等了裘诗雨的丧事完毕之后,又才查明,裘诗雨本就之前多有几次滑胎的迹象,最严重的莫过于杨如柳陷害的那一次,而后多有不便之处,日积月累的,身子终是受不住,一朝早产。
偏偏的北梦鸢倒霉,正正的碰上了这个时段儿,可也证明了,此事确实与北梦鸢无关,北梦鸢这才被放了出来。
北梦鸢在东宫,也是住在北殿儿的侧宫,兰馨居。
这一日,秋风瑟瑟,庆春和沈蓉一同去看望北梦鸢,说起这事,也不免唏嘘。
到了兰馨居,丫鬟禀报了一声,北梦鸢自个儿便迎了出来,见了两人,声音清浅道:“你们来了,快进来坐坐罢。”
庆春和沈蓉对视一眼,笑了笑,携手走了进去。
屋子里燃了好大几个火盆,热乎到时热乎的紧,可那烟味儿,冲的庆春有些不适应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北梦鸢见状,便道:“不好意思庆淑女,因为我素来是个怕冷的,几日前在大牢里冻得紧了,这出了来,便烤的大了些,若是庆淑女有不适,那便撤了罢。”说着便要叫人把火盆撤了。
庆春浅浅的摇摇头,忙制止:“鸢婕妤不必如此麻烦,我也惯来考的热乎,撤了,反倒没了那味儿了。”
北梦鸢听罢,便也不在勉强,点点头,笑着说道:“那敢情好。”又道:“本以为我这才从牢里出来,定然是不会有人来了我这儿沾了晦气,到是庆淑女和沈淑女不计较这些,也不怕日后沾染了晦气么?”
庆春一听,便笑了笑,道:“鸢婕妤快莫要说这话,说起来,曾经我也和你一般,进了那大牢体验了一番,说起来,倒也是缘分。”
沈蓉便“噗”的一声笑了:“什么缘分都听了,就是这一种,到时颇为新颖,还未曾听过,春儿妹妹哪儿来的这般古怪的说法?”
庆春摇摇头,道:“自然是有地方的。”
沈蓉听罢,看了庆春一眼,也稍微看出一些端倪了,庆春虽是笑着,可真正的情绪,却并不高。
细细想想,自从上次看了裘嫔生产之后,庆春便一直有点儿不对劲儿了,这是怎么回事?
沈蓉心理面想着,面上却是笑着,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庆春。
北梦鸢微微顿了一会儿,便也轻声问道:“我刚刚从大牢里出来,也没个消息。不知道裘嫔娘娘的小皇孙,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不知庆淑女和沈淑女可否给我说说?”
庆春闻言,点点头,便道:“如今,小皇孙养在了太子妃的跟前儿。”
沈蓉接道:“殿下禀了皇上,厚葬了裘嫔娘娘,并给小皇孙取了名字,单名一个念字。”
念,念情,念旧,勿要忘怀。
想必,也是想要小皇孙莫要忘了为生自己而仙逝的生母裘嫔娘娘吧。
北梦鸢点点头,叹了口气儿:“小皇孙是个命苦的,早产下来,身子骨怕是也不大好。”当时她是在产房里呆了的,小皇孙自是看见了的,比起一般的宝宝,小皇孙的确是羸弱了些许。
沈蓉便接着道:“可不是,这几日,太医可是天天都守着太子妃娘娘哪儿呢。”
几人说罢,皆是不由摇摇头,随即唠嗑些话,到底是不大熟悉,也不过走个过场,闲话一些。便也都散了。
回去的时候,庆春对沈蓉道:“蓉姐姐不若去我哪儿坐坐?”
沈蓉笑着摇摇头:“今儿就不去了,这几日,怜嫔娘娘哪儿也不得安生,等过个几日。在来你这里吧。”
自从裘诗雨去世了,这一晃,便又过了一个多月了,怜玉容本就只比裘诗雨晚了一个月,如今也是八个月大了。
因有着裘诗雨明珠在前,怜玉容各方各面的,不止是自己的衣食起居。就连同殿儿的妃嫔,都格外的注意,整个南殿儿就像是一个大牢,看的可紧了。
沈蓉这也是受了牵连,想要出来一趟,或是留的久一点儿,都要格外的注意,俗话说的好,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是有个小心眼儿的,也能谨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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