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闻言,不由的点点头,怜玉容惯来是个会作的。
送了沈蓉到了北殿儿的大门,沈蓉走了几步,突然的便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庆春。道:“春儿妹妹,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出来罢,莫要闷在心里,这样憋得久了,自个儿便也憋得坏了,没得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儿。”
庆春听罢,不由的微微一怔,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沈蓉微微一笑,却是只说了一句,便转身,不等庆春的回答便走远了。
庆春看着沈蓉的身影,微微的出神儿,心里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儿。
其实不用别人说,她也知晓自己近来,越来越情绪化了,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能怎么样呢?好像,自己每每想要控制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的犯了。
心里忍不住的多想,尤其是经过裘诗雨的事后,对着日后生孩子,都时刻笼罩着一种紧张感。
庆春回了紫薇居,没做了一会儿,便听的前面丫鬟传说殿下来了。
庆春先是一喜,太叔思尉差不多快有半个对月没有在她这儿来了。
可随即却又不由自主的一松,神色微微失望。
想着今日北梦鸢回来,就算是太叔思尉来北殿儿,怕也不会来她这里的吧?
这样一想,心里满满的便是心酸和悲伤失落。
却没想到,竹枝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喜笑颜开:“娘娘,娘娘,殿下来了。”
庆春不由的微微一滞,随后站起来,满脸的欣喜:“当真?”
竹枝点头如捣蒜。
庆春忙上前一步,比梅笑着扶住庆春:“娘娘慢点儿。”
刚刚迈到门前儿,果然便见的那熟悉的身影越发的近了。
庆春眼眶一热,不由的有些悸动,太叔思尉今日穿了一身墨色的青袍,披了厚重的大氅,看起来却一点儿也没有那种臃肿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越发伟岸和硬挺的感觉。
月色清凉,秋风飒飒,他看着走的很慢,却一下便走到了庆春的身前。
庆春赶紧的低头一礼:“妾身参见殿下。”
太叔思尉上前,忙一步扶起庆春,深邃的眸光紧紧地盯着庆春,有些疼惜:“春儿不必多礼,这般冷的天儿,快些进去罢。”说着,扶了庆春便进屋去。
庆春微微偏头看着太叔思尉,他俊朗的五官,在这柔和的夜色下,好似也添了三分的柔媚,神色间,却有几分疲惫,庆春不禁心疼道:“这些天来,殿下真是辛苦了。”
太叔思尉抱着庆春在热炕上坐定,一手圈着庆春,一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儿的抚摸来抚摸去。
“不辛苦。”太叔思尉简单道,轻轻儿一笑:“我来听听,咱们的宝宝是不是又调皮了?”说着,把耳朵贴在庆春的肚子上。
已经七个月大的肚子,已经能够感觉到肚子里面,胎儿的动静了。
许是这个时候太晚,太叔思尉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可贴在庆春的肚子上,能感觉到一些轻微的跳动,他仿佛是看见了一个蠕蠕可爱的小孩子,在对着他嬉笑招手。
嘴角不自觉的便带了一丝的笑意,从心底感觉到一阵儿的舒畅。
这些天儿来,事情发生的太多,他真是累了,闭着眼睛,好似便在庆春这里,才能感受到那种从心底发出的安心和舒畅。
庆春看着太叔思尉贴着自己肚子,一手也轻轻儿的抚上太叔思尉的脑袋,感受着他青丝的触感,眉眼间全是温柔如水。
“如何?”庆春问:“殿下可是感受到了?这家伙可是顽皮呢,白日里,总是踢我的肚子,还动来动去的,我在想,他也可能是想父王了,便就不怪他了。”
太叔思尉这才抬起头,目光有着一丝愧疚,轻轻儿的揽住庆春,太叔思尉声音歉疚:“对不起春儿,这些天……”
庆春那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嘘”了一声:“殿下,不要说话,就这样抱着我吧。”太叔思尉眼眸动了动,嗯了一声,抱着庆春,默不作声。
空气里一时有些压抑和沉默。
许久,太叔思尉眼中划过一丝压抑的痛楚,轻轻儿的推开庆春,道:“春儿,对不起,今天晚上,我要离开一下,不能陪你了。”
庆春一听,微垂的眼婕轻轻儿的颤动了一番,就这时段,太叔思尉又微微推开了庆春一点儿。
庆春这才抬起头来。双眼里面隐隐的带着一丝的祈求:“殿下,你不能……”
“春儿……”太叔思尉打断她的话:“乖,听话,待日后,我定好好儿的陪着你,好吗?”
鸢婕妤那里,不能在拖了,否则日后说起来,便是他怠慢了北梦鸢,郡阳侯府哪儿,着实也不好交代。
在说,若是今日他歇在春儿这里了,明日传出去,且便是坐实了他独宠春儿。为春儿所迷惑的事实吗?
且春儿如今这样,更不能被背上一个妖妃之名。
他这样做,既是为了保护春儿,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庆春却是不知,于是听罢他说这话,神色不由的微微一滞,随即眼眸里面划过一丝受伤的神色,看着太叔思尉,勉强的提起一丝笑容:“若是如此,那殿下有事,殿下便先走罢。”说着,便从太叔思尉的怀里慢慢儿的起来。
离了太叔思尉的怀抱,温暖随之抽离。庆春的心也好似在这漫漫长夜之中,赶到一丝冰冷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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