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衍淡淡睨他:云丞相还真是任人唯亲。
微臣这是举贤不避亲,新任的刑部侍郎虽是微臣的亲侄子,可也是曾是会考的状元郎,真正的能人。云丞相似乎十分得意。
楼衍只看了眼闭着眼睛不说话坐山观虎斗的皇帝,才道:既如此,那就依丞相所言,不过
云丞相看他答应了,笑容更甚:不过如何?
楼衍看着跪在一边默不出声的马大人,淡淡道:云丞相信不过马大人,我信的过。只用云家的人来查,未免失了偏颇,刑部的事物,我相信没人比稳坐十几年尚书位置的马大人更清楚。
云丞相牙关微紧,马大人忙朝楼衍看去,他却只淡漠的转过了身去。
他一想到云丞相这么做,分明是打算扶他的侄子挤掉自己,忙恭谨跟皇上道:皇上,微臣愿意继续查。若是真的被挤下去,皇上很快就会忘了自己,以前那些政敌必会趁机落井下石,他可不想如此。
皇帝这才睁开眼睛,含着笑意看了他一眼:好,那就你与侍郎共同审理,由国师监察。
皇上!
微臣领旨!马大人忙磕头,皇帝只打了个哈欠,也不管一脸不愿意的云丞相,道:朕也乏了,都退下吧。说完,扶着高公公的手就走了。
云丞相见状,只得冷哼着瞪了眼马大人:那就请马大人好好的查!
马大人以前对他卑躬屈膝,是因为他不会对自己如何,躲在云家的羽翼下也可以得庇护,但如今云丞相这是逼他去死,他怎么可能还做个怂包?
他起了身,恭谨行了礼:微臣一定不负丞相所望。
云丞相面色铁青,一甩袖子便走了。
等他走后,马大人才忙笑着去给楼衍行礼,但楼衍看也没看他,跟着走了。
马大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国师不是想着帮自己?
他想不通,但今儿云家已经得罪了,他必须找个依靠,如今越来越得宠的国师无疑是背景最单纯的依靠。
他下定决心,提步就往家里找人商量办法去了。
等他们走了,皇帝才招了人来问,等知道楼衍的反应后,才哈哈笑出了声:朕没看错,他就是个谁都不亲近的高傲性子,这样才正和朕的心意,省得跟那些朝臣们一样,成日的想着党派勾结,搞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
皇上说的是。高公公得体的拍着马屁。
皇帝白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前些年,汝南王送给朕一处温泉庄子,听说庄子临着山,山里还养了鹿和马,咱们找个时间去玩玩,把老太妃也接去
高公公眼眸微亮,笑道:老太妃常年不出宗庙,怎么可能来庄子上?
你不是说魏家那个四小姐很得太妃喜欢吗,还要拉着太妃去踏青?
倒也是。高公公忙道。
皇帝嗔怪的看他:难不成朕在老太妃心里,还比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高公公也正色道:那四小姐是个乖巧听话的,又时常在老太妃身边侍奉汤药,老太妃现在自然更喜欢她一些。
你!我赐死你。皇帝恨恨的瞪他一眼,才想了想,道:罢了,那就叫魏家那个妮子想法子去,到时候叫她一起去。
叫四小姐也一起去怕是不妥,毕竟高公公欲言又止,皇帝知道他是在指皇后之前的事,只目光沉了沉,才道:这事她竟也守得住,一个字没说。武宁侯这么些年是不是一直赋闲在家?
是,自从他擅自休妻弃子后,您就再没给他派过差事。
该!他这个不知足的皇帝想起曾经的事,又气得不行,只冷淡了些,道:陈家的事,让楼衍去查查清楚,若是有人陷害,朕必不轻饶!
皇上英明。
至于武宁侯他面色紧绷了些,半晌才摆摆手:算了,让他继续闲着,倒是魏如意那妮子,赏她些新进贡的锦缎和首饰,便算是酬劳了。
高公公闻言,一一笑着应下,才立即去办了。
临近傍晚,小夭终于回来了。
陈老太爷的病不难查,奴婢还找到了当时诊脉的大夫,大夫说,是怒极攻心,导致的惊厥,加之老太爷常年在战场,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如今一起复发了,很是凶险。小夭站在下首道。
魏如意惊得坐起身子,很是凶险,那岂不是有生命之忧?前世外祖父好似也是这一年去世的,难道前世便是因为这场病吗?前世自外祖父去世后,便由舅舅陈定掌家,可舅舅虽是个严厉的,却没什么心机,后宅更是被几个舅母弄得乌烟瘴气,加之外人的挑拨和府里那些细作们的教唆,几个陈家子弟也越长越歪,犯下不少事,怕也让皇上烦不胜烦,直到父亲跟萧王的栽赃,轻易的就击溃了整个陈家!
小夭看她如此着急,想说什么,又记起她之前的教训,忙咬住了嘴唇把话咽了下去。
魏如意急急起身欲出去,脚才踏在门口又停住了,她转头看着小夭道:陈家可请过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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