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声音,带着些许纤柔,让人辨不清是男是女。
魏如意看了眼四周,不等那小女孩去拉她,便自己提步走进去了。
才推开门,就看到了那裹着黑色斗篷站在黑暗角落里的人,眉心紧紧拧起,转头便要走,却忽然听他的声音变得格外柔弱:姐姐
阿凰。魏如意皱眉,扭头,看到齐凰已不如方才的镇定,眼底的血红不断变幻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仿佛在挣扎什么。
魏如意不懂他在做什么,眉头微微拧起,警惕道:阿凰,你不是在王府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母妃会担心的
母妃
他的声音在阴森和无辜中交替,眼神慢慢变得清明,抬眼看着魏如意,眼眶微微湿润起来,带着求救的讯号,嘴里却只道:姐姐快走
阿凰
快走,永远不要再见我,快走!齐凰大喊,直到他的手把他的脖子掐出鲜血来,他的眼底才又全部变为血红,只是另一个齐凰似乎还在挣扎。
阴森的声音再次出来,嗜血的盯着魏如意,如同盯着猎物的猎豹一般,充满了势在必得:你的羁绊可真多呢,等我一个一个全杀了,你也该死心了吧!
说完,他手握成爪,朝魏如意抓来。
魏如意往后退了两步,身后被那小女孩堵住,面色微臣:雪无痕!
话落,雪无痕的影子如幻影般一闪,便揽着她的腰迅速消失在了门口,眨眼间,他便带她到了门口。
齐凰想要追出来,可才走到阳光里,便犹豫了一下。
魏如意看着眼眶血红的他,也终于确定,齐凰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一个单纯善良的他,还有一个如恶魔的他。
走吧。雪无痕低声问她。
嗯。魏如意想起单纯的齐凰方才出现时那眼底的哀求,眉心微拧,由雪无痕带着,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那个粗犷嗓子的男人追来时,只看到一道幻影,愣了愣,哈哈笑起来:想不到北燕的能人还真不少,不仅百姓的嘴巴皮子厉害,就连公主都这么有胆色。不过这公主是哪个公主来着?什么和?
他浓浓的黑眉毛拧在一起,又琢磨了一下:对了,是灼华公主,北燕只有一个灼华公主最有名
他自言自语的离开,齐凰裹着黑色的斗篷,慢慢走出来,看着那被扔在一旁的马车,有些乌黑的唇角微微勾起。
既然你还不肯乖乖待在身体里,那就亲眼看着爱你的人一个一个亲手死在你手里吧!
楼衍在知道魏如意的动静时,什么也没说,她胆子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等到嫁过来,再看着她吧。
齐国十四皇子入京了?楼衍依靠在太师椅上,冷淡问道。
是,刚入京的,应该也是为了和亲一事而来。阿忠道。
楼衍微微合着眼睛没有说话,牧云示意旁人都先退下去,点了安神香在一旁后,也跟着退下了。
十四皇子,赵霁,自当年一别,已有十多年没见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齐妃,记得秦家,记得当年那个秦霂言呢。
赵霁看着面前早已破落的府宅,门前已经荒草丛生,偶尔可见野鸟跳来跳去,周围也早已不见人烟,仿佛所有人都刻意避开这个地方一般。
他将肩上的包袱扔在一侧,抽出腰间的剑,将门口的杂草认认真真的除了干净,才看着原本该挂着匾额的地方空空如也,沉沉呼了口气。
霂言,十几年不见了,你还好吗?他喃喃低语,提着包袱走了进去。
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水花,甚至没人关注。北燕人跟大齐人在外貌上几乎没什么区别,只是大齐人的身高普遍偏高一些罢了。
自从瑞王一死,皇帝的身体便更加糟糕了,早朝接连罢免了几日,直到荣王大婚的前夜,宫里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动静。
高公公看着不断咳嗽的皇帝,小心的给他端药拿茶。
陈坚和另外几个副将军都一身戎装的跪在下首,他们是被临时秘密召入宫的,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此番入宫是为了什么,陈坚更是一头雾水。
皇帝喝过药后,才终于叹了口气。
高公公同样一头雾水,站在一侧心里细细想着,却没有一点头绪,因为皇帝这几日表现的没有一点异常,只是偶尔小福子说半夜养心殿内会有人影,他以为是小福子眼花看错了也没在意。
老鬼。皇帝轻唤一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这看似无处藏人的空旷宫殿里,却立即出现十来个黑衣人,他们悄无声息,即便是落在地上,也没发出半点声音,而且所有人皆带着黑色玄铁的面具,只露出眼睛鼻子,看起来就如地狱的索命使者一般。
陈坚看了眼,皱起眉头,早听说宫内蓄养着一匹顶尖的高手,只服从皇帝一人的命令,看来是真的。当年秦家一夕之间的灭门惨案,也正是这些人做的,没有任何的声息,且绝不留活口。
陈坚默默低下头,皇帝咳嗽着,看着为首的人,问道:如何了?
扶桑王派来的一支兵马已经潜伏在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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