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吴立刻露出了笑容。
她是不是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事qíng。
赫连定入城弄的阵势滔天,官员们都暗自着急,贺穆兰作为前来搭救赫连定的武官之首,便跟着拓跋素一起去迎接已经到了城下的赫连定。
赫连定如今是西秦国主,拓跋素是统万城的城主,按理该拓跋素和贺穆兰一起下马迎接他,可赫连定此番归降最多不过是个王爵,和拓跋素这个宗室也是平起平坐,拓跋素就有些不想下马。
贺穆兰知道拓跋素和赫连定打了多年,不愿服输,可按照拓跋焘的想法,便是他亲来了也会下马去迎接赫连定的,qíng急之下自己先下了马,行了个礼就摆出要搀扶下马的常山王的样子。
可是她力气极大,伸手不过在常山王的马鞍前一搭,也没见她怎么动作,常山王莫名其妙地下了马了。
既然下了马,他也不好做出再爬上去的举动,只能对着贺穆兰一瞪眼,咳嗽一声和她并肩挤出笑容去和赫连定见礼。
贺穆兰和赫连定几乎没有正面接触过,在战场上也看不清他的眉目,如今见了他,便知道世人夸奖赫连定相貌特异不假。
这人眼睛狭长,脸型倒是匈奴人的方脸,而且鼻梁和嘴唇比例都极为协调,配上一双狭长的眼睛,看起来倒像是个汉人,还是威望极重的那种,还有法令纹。
拓跋素和赫连定客气了一番,待到贺穆兰的时候,赫连定忍不住眼睛一亮,伸手过来握住她的双手。
花将军一直照顾我全家,我心中实在是感激
他一边说着,双手一边用力,倒像是军中男儿平常暗暗考验别人本事的那种动作。
贺穆兰心中十分狐疑,照理说她又收尸又照顾赫连家一家大小,怎么这人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失礼举动
被人握住一只手使劲用力什么的
贺穆兰心里有些不高兴,便装作更加热qíng的样子,也伸出一只手,反手将赫连定那只手也握上,看起来倒像是握手似的。
大王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奉陛下的旨意行事罢了,当不得您的感谢
叫你用力!我不用力,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力气!
贺穆兰手掌往内一顿,赫连定顿时满脸通红,鼻尖上已经开始冒汗。
好在贺穆兰只是小小回敬一下,她正准备撤回手,猛听得一阵号角齐鸣,号角之中又有鹿笛啾啾,显然是一位拓跋鲜卑的贵族到了。
拓跋素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这小子,居然弄这么大排场
号角之后,有八个穿着黑色毛皮大氅的骑士举旗开道,又有八个穿着白色毛皮大氅的骑士chuī奏号角,随着旗帜和号角的登场,大地的震动声越来越明显,赫连定两百匹白马又算什么,只是刹那间,一整队(至少一千人)黑甲黑衣黑马的骑士出现在长安百姓面前。
前来迎接拓跋提的长安将士们总算是泪流满面,顿时山呼起来。
黑山大将军威武!
黑甲骑士之前,身着狮子照夜铠的库莫提骑着乌云踏雪的大宛良驹飒然而至,其丰神俊秀之处,让无数长安女郎羞红了娇颜。
贺穆兰目瞪口呆的看着如此拉风的场景,连还抱着赫连定的手掌都没有反应过来。
!!!
男人的面子之争,果真比女人凶残的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赫连定:(黑脸)虎落平阳被犬欺!
握着赫连定手的贺穆兰:(不悦)喂喂喂,明明我才是虎威将军,你骂谁呢!
赫连定:
库莫提:(笑)不好意思,鄙人的名字在鲜卑话里是鹰。
☆、第328章 歌舞升平
在一声又一声的大将军威武之中,颍川王拓跋提驾着北凉新贡上的大宛神骏,以一种傲然的神qíng来到了长安众人面前。
在他的身后,游雅一脸不悦地跟在其后,满脸都写着喂这里还有一个人你们没看到吗?。
至于游可,则像是所有普通的年轻人一样,兴奋看了又看,望了又望,若他是长安城的百姓,如今很可能已经跟着这些百姓一起喊了。
库莫提起初并没有想摆出仪仗和威势,毕竟连拓跋焘都要亲自来迎接的人,他也没必要给他跌脸。
可是他听到了长安城外的呼喊之声,感受到了长安之人对赫连定的满心敬仰,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魏国刚刚拿下夏地不久,百信之心还未归附,很容易想到旧主。魏国即使做得再好那也是鲜卑人的国家,更别说因为王斤的事qíng,长安的民怨早已经积累。
此时若是赫连定有意在长安挑起什么动乱,或是埋下什么隐患,魏国也是鞭长莫及。
所以,只有让百姓震慑于魏**队的威势,才能暂时让长安的百姓记起他们如今已经是魏国人这一事实。
百姓记起来了,军队记起来了,赫连定的表qíng更是jīng彩。
贺穆兰之前被赫连定莫名其妙考验了一番,那手还没松开,因为库莫提出场的派头太大了,两人都愣神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赫连定的手由钻心一般的疼痛变为了一种麻木。
倒贺穆兰反应过来收回手的时候,赫连定满头满脸都已经是冷汗,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这位平原公被库莫提的威势震住了一般。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左手一直都在颤抖,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甚至要靠自己的右手帮忙才能从上下jiāo叠的状态恢复正常。
贺穆兰吓得要死,连连道歉:平原公,真是抱歉,我看颍川王一下子看入了神,竟伤了你!
不怪将军嘶,是我自己莽撞哎他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现在自取其rǔ,也是我自己的问题。
贺穆兰听了之后更是内疚,恨不得亲自把他的手拽过来看看。
好在她没这么做,否则众目睽睽之下,其他人一定觉得她疯了。
此时,无数人都把目光放在库莫提的身上,就连赫连定的眼光也在有意无意地扫过缓缓而来的库莫提,只有贺穆兰紧紧盯着赫连定的手掌。
看到贺穆兰毫不关心自己的样子,库莫提不知为何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不悦。
他身为大魏的官员,竟然对一败国的亡国王爷这么关心,莫非真如平城里那些传闻一般,贺穆兰喜欢上了赫连定的那位美艳的妹妹,所以才在这里大献殷勤?
还是花木兰认为他是迎接赫连定的主使,就可以只顾着赫连定一人?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那他都注定要失望。
想到这里,库莫提的目光在贺穆兰的方向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像是不经意的一般扫视了一圈迎接他的魏国官员,朗声而道:花木兰何在?花木兰出列接旨!
周围的环境太嘈杂,人群外有人议论纷纷,人群里还有将士高呼拓跋提鲜卑的名字库莫提,是以他的声音竟没有传到贺穆兰那边。直到有乖觉的官员发现到贺穆兰没听到,这才急急忙忙地到处去找花木兰。
赫连定和拓跋提倒像是王不见王似的,两人都不主动伸出相/jiāo的这一步。赫连定是因为手上有伤面色难看,在没有回复正常的面色之前,并不愿示弱;
而库莫提则是因为他并不是为赫连定来的,并不需要对他表现的特别热qíng。
贺穆兰还在心中担忧自己是不是一不留神把赫连定的手给弄伤了,冷不防被一个官员猛推了一把。
花将军!颍川王从京中带来的陛下的旨意,快去接旨!
贺穆兰被推了一把,如梦初醒般换了个方向张望,这才回首对赫连定告了个罪,连忙朝库莫提身边疾奔。
颍川王,末将站在后面,没有听到您的声音,实在是失礼!
她也身着盔甲,只能在马下对库莫提行了个半礼。
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花木兰的架子这么大了,竟连我也不搭理了。库莫提似是开玩笑一般淡淡地回应他,翻身下了马。
花木兰,陛下有旨,命你接到赫连公后立刻率领虎贲军护送他回京,不得延误。
是!贺穆兰半跪着接了拓跋焘的口谕,有些不解的抬起头:可可是王斤和狄子玉他们,还在牢中
你以为本王来是做什么的?库莫提好笑,审讯押候之事自然是有我负责。如今你重中之重,是平安护送赫连公和他的部下回京,不得再生波澜!
末将明白了!
对贺穆兰来说,带着赫连定拍拍屁股走人比留在长安容易多了,自然是高兴的很,接了旨兴高采烈。
虎贲军来了!
虎贲军终于来了!
贺穆兰翘首张望,却没见到从黑山jīng挑细选才选□□的那支虎贲军。
别再伸脖子了,伸了你也看不到。长安城容纳不了这么多军队,我让他们驻扎在不远处的灞桥了。
库莫提带着笑意看着一脸喜悦的贺穆兰,等此间事了,你持虎贲军的将符,可去自行调遣。
库莫提宣完了旨,拓跋素这才慢悠悠地凑上前来迎接他这个堂弟。
拓跋素也是宗室,当然,他不像拓跋提,是可以继承皇位的直勤,但即使如此,长幼也不可废,哪怕他们两人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王。
等到互相寒暄完了,拓跋素终于打破了赫连定和库莫提之间古怪的气氛,他首先将库莫提介绍给赫连定,再把赫连定介绍给库莫提,总算是尽了地主之谊,又化解了如今两王进城的尴尬。
直到现在,原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拓跋素,也开始在心里骂起了花木兰来。
同时迎接两人进京虽然可以省事
可他想做的是省心好吗?!
多来几次,说不得就在在长安城外打起来了!
夏国鼎鼎大名的赫连公,久仰久仰。库莫提要做出外jiāo辞令的时候,也是十分让人如沐chūn风的,这一点看当初被迎接回来的高车人就知道了。
陛下在京中日日翘首盼望,若不是赫连公突然不见了踪影,恐怕现在已经和陛下把臂言欢了。
库莫提将军的名声,也是响彻中原赫连定的笑容是如此的诚挚,我也与那位大可汗神jiāo已久,只等着见面了。
赫连止水跟在赫连定的身边,有些不耐烦这些大人的对话,悄悄跑到也有些走神的贺穆兰身边,低声问道:花将军,翠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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