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道人扫视了一眼这乱糟糟的场面,行了个稽首礼,朗声开口。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乃天师道大祭酒寇逸之,敢问雍、秦二州都护薛安都薛使君是哪位?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待那道官领着众道士到了近前,即便是看惯了狄叶飞这种好相貌的虎贲军众人,也忍不住赞了出声。
狄叶飞:为毛要拿我比!
那罗浑:(顺毛)没事,他没你美。
陈节(吐槽):可他比你帅
☆、第349章 yīn阳之道
名字中带之,是天师道入道弟子的标志,最出名的便是王羲之和王献之父子。
所以他叫寇逸之,只能代表他是寇家入道之人,却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盖吴和蛮古这两个典型的胡人却直接迷糊了,开始悄悄问别人:他叫寇逸之啊,是寇天师的什么人?
谁会知道一个陌生人到底是什么人,谁料那个叫寇逸之的道士似乎长了顺风耳,听到蛮古和盖吴咬耳朵,竟用鲜卑话不卑不亢地开口:寇天师是家祖,有什么不对吗?
这一下背后说人直接被抓住,盖吴和蛮古连忙摇头,而薛安都察言观色,立刻就明白这个道士是个不太善于和人jiāo流之人,急着打圆场:道长来的正好,虎贲军的花将军高热不退,请诸位帮忙看看。
他求助的时候请的是医术高明的道士,如今领队之人既然是这个大祭酒,那寇逸之便是这之人里医术最高之人。
寇逸之果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闻言点了点头就要入帐,浑然没发觉帐外重兵把守,看起来像是随时可以动手似的。
其余道士们都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些满身杀气的将士,唯有寇逸之继续向前。陈节刚想喊,却被那罗浑一把捞住了脖子。
火长这毛病看起来不像是病,别是中了邪,让道长看看。
寇逸之大步进入营帐,贺穆兰xing格简单,所以帐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他一入帐就看到了睡在帐中的那位将军。
看起来不像是时疫。他望了望她的颜色,和帐外等候的几个人点了点头,上前抓起她的一支手臂,仔细诊断了起来。
只见他一边皱眉一边露出震惊的样子,甚至还掀起贺穆兰的衣襟仔细看了看她的颈部,到了最后,脸上再也见不到那种超凡脱俗之态,竟满脸迷茫。
薛安都目前最在意的是贺穆兰有没有生病,若她得了瘟疫,和她一起接触失踪者的自己也有很大几率被传染。所以薛安都在帐外连连发问:花将军有没有事?可是瘟疫?需不需要和众人隔开?
最后一句话一问,立刻冷哼之声大起,虎贲军一个个对薛安都瞪了过去。
不是疫病,只是单纯的发烧。寇逸之放下她的手臂,迷茫着说道:可是他的脉搏qiáng劲有力,根本不像个病人,莫说得了风寒,怕是什么外邪也侵入不了这么qiáng壮的身体。这高烧的qíng况不像是发烧,倒像是因为所练的功夫阳气太重,得不到纾解的缘故。
他没有说明的是,这个将军体内竟然还有一股yīn气,正是因为这股yīn气苦苦压抑,所以qíng况才没有变得更糟。
每个人身体里都是yīn阳平衡的,一旦失衡便会生病,他先探到这脉相,发觉这yīn气像是女子的气息,还以为贺穆兰是女扮男装
可再看看喉结和身材又发现不像,只能想着是什么高人可能想着帮他,提早为花木兰留下了这缕保命的真气。
听到不是疫病,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
什么叫阳气太重?哪个男人身上阳气不重?蛮古挠了挠头,这也能生病?
孤yīn不生,独阳不长,此乃天理。请问一句,这位将军是否得到过什么高人的传授,练的是童子功?寇逸之想起一个可能,毫无遮掩的就直接询问。
听到童子功,陈节的脸扭曲了一下。
这这我们都不知道。平日没听过将军说有师父那罗浑错愕,将军曾说过他天生神力,年纪越大气力越长,是天生的战将,我想应该是没什么人传授那个那个童子功的。
一群听到寇逸之话的人噗嗤大笑,似乎怎么也无法将虎威将军花木兰和童子jī联系在一起。在男人们看来,武力似乎通常都和那方面的能力是有关系的。
听到众人的哄笑,陈节的脸扭曲的更难看了。
难道真有这种天授之人?还是我的道行不够看不出本相?寇逸之俊逸的脸上露出羞愧之色: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无论练的是童子功,还是这位将军原本体内阳气就盛,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随着他年岁越来越长,气力越来越qiáng,便会有生命危险。
阳气盛则气血足,可气血是消耗jīng气产生的,jīng气靠yīn气滋养,若体内全是阳气没有yīn气,只会jīng疲力竭。jīng气空则气血空,气空则神空,如今将军的jīng气已经无法滋养日渐消耗的气血,所以才会神空而失去意识。这般高烧也是很麻烦的事,他若不能好好休息,jīng气只会更不够,人都是在睡梦中休养jīng、神的。
寇逸之解释完了之后,一众莽汉都是张口结舌。
道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蛮古抓了抓耳朵,可是老蛮古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我也没听懂,就听到什么jīng气、阳气之类的难不成我们将军要去做神仙了?
道长说这么多,可是有办法治?狄叶飞不关心到底什么原因造成贺穆兰老是高烧不退,他就想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也容易的很。若是他练的是童子功,找个女人破了童子身,阳气一泄自然就xing命无忧。虽然说他一身神功不能大成可惜,但如今花将军的威名天下皆知,能到他这等武艺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如果只是阳气过盛,我们天师道有yīn阳双修的法子,还是得找个女子互补yīn阳,压抑阳气。
寇逸之说这些毫无扭捏之态,倒是帐中几个大小伙子先红了脸。
这这荒郊野外的,到哪里去找女人蛮古眼睛瞪得浑圆。在军中也不许狎jì!
说半天纾解说的是这个意思狄叶飞脸色也是漆黑。他知道贺穆兰喜欢的是男人,这找女人纾解恐怕心理抵触的很,所以连犯过病了,依旧还是维持原样,没见有什么自救的举动。
他倔qiáng成这样,难不成真要为此丧命不成?
狄叶飞陷入了苦恼之中。
要女人?那容易!待我回去,找他个七八上十个姑娘送过来。这时候还管他什么军令,实在不行,花将军随我去一趟汝南,我保证给他找几个美艳的女子纾解!
薛安都是游侠出身,说起话来毫无忌讳,似乎毫不把女人的事qíng放在心里。
众人都在心中暗暗羡慕花木兰的好运气,连生个病也生的这么与众不同,竟得这讲义气的薛安都以女人相陪。
正感慨间,猛听见盖吴一声惊叫:
陈节你怎么了?你眼皮别翻啊!别吓唬我!寇道长!寇道长!陈节晕了,陈节晕了!
***
贺穆兰醒来之时,只觉得口gān舌燥,眼内充血,全身上下都像是高烧刚走的病人一般难受。
她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验,心中明白自己是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前世花木兰便是如此,到后来几天便烧上一回,最后换了她来代替。
她坐在榻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却见一杯水递了过来。
贺穆兰以为是陈节,随手结果仰头喝完,从口中到喉间瞬间清凉舒适,满足地吐出一口气,转头便笑:你这亲卫当的越来越像咦?阁下是谁?
穿着法衣的俊秀道士对她稽首,贫道寇逸之,天师道大祭酒,奉命下山解决瘟疫之事。
啊,失敬失敬,我这样太失礼了。贺穆兰赶忙从榻上爬起回礼,顺便动了动自己的筋骨。
将军阳气确实旺盛至极。寇逸之赞叹地看着贺穆兰昨夜烧成那样白日说动就动,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贺穆兰见寇逸之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qíng,有些不敢确定地问他:您查出我身上的毛病了?
将军身体里阳气过盛,故而yīn阳失调,屡屡高烧昏迷。寇逸之微笑着回他:昨夜将军一gān部下已经围了我问了许多,可是对于这种事qíng,我也没什么办法。若家祖在此,也许想出些暂缓的法子,但最好还是将军自己想通。一身神力虽好,可xing命更是宝贵啊。
你不懂。贺穆兰苦笑,我要做的事太过困难,全仰仗我的武艺才能成事。xing命虽好,和有些事qíng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这便是默认她大致知道自己的qíng况,也承认她的武力和一身莫名的阳气有些关系。
寇逸之高兴于自己判断的准确,可听到贺穆兰的话却又满头雾水。
哦,世上还有比xing命让将军更挂怀的东西?寇逸之不能理解,一双剑眉皱在一起,敢问将军是为了什么?
贺穆兰的神qíng高深莫测:我若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呢?
那我便想尽法子,也让将军平安无事。寇逸之脸上都是认真之色,若在佛门,这便是发愿,这愿实在太大。
贺穆兰莫名想起盖吴所说的那个年轻的和尚,那个愿也是宏大,而且直到她来的时代也没有能够实现,她现在说了为了天下苍生,不如说是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想一想,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天下苍生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于是乎豁达地一笑: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也无所谓发愿不发愿,来这世间一趟,总要给这时间留下一些什么东西
她想了想,立刻关切的问起他来:敢问道长来这里可是为了瘟疫之事?
古代天师道的道士们说是道士,倒不如说是郎中、方士、传教士和糙药学家的集合体。有瘟疫出现的时候出现了道士,借由除病救人增添信徒,这是所有宗教最常见的传道方法,所以贺穆兰毫不惊讶他的来意。
寇逸之闻言立刻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其实几个月之前我们道门就得知有人失踪不见的消息。失踪之人的家人以为是妖邪作祟,所以求助道观降妖除魔,我天师道的道众查探之后发现不是鬼神所致,却更像是有人故意掳人,也着实探查了几个月,直到毫无蛛丝马迹这才放弃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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