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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霸道的宣言,我不禁失笑,却笑的如此苦涩:皇上你对所有的女人都这样霸道吗。
    你敢说朕霸道?他听后将脸色一沉,佯装恼火。
    我用力回握着他的手笑道,心中暖暖的:未央说的是事实。不等他开口,我很认真的说:天裔哥哥,便是未央的夫君。
    没有再说话,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喜气的大堂,百官一见皇上的到来,皆跪拜行礼。
    今日九王爷大婚,他是主角,对朕无须多礼。他袖袍一挥,百官皆起。
    新娘不知何时已被送入dòng房,一袭红妆的九王爷手执酒杯,一一谢礼。幻火流光的喜烛隐she在他脸上更是魅力bī人。壁天裔牵着我的手走向被官员们团团围住的新郎官,由桌案上端起一杯酒冲九王爷说:羲九,如今你已是个有家事的男人了,要好好待朕的昭昀郡主。
    九王爷微微淡淡的笑着端起一杯酒:会的。两杯相碰,一饮而尽。
    看着面前两个兄弟qíng深的男人,我也端起一杯满满的酒,举杯置于胸前:九王爷,未央也敬您一杯,恭贺您新婚之喜。
    谢谢未央小姐。他目光平静,淡淡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目光中含着令人着迷的亮光。
    两杯相碰之时叮的一声仿佛敲到了我的心间,很多事我已放开,不愿放的我也不得不放。从今之后,我与他就是君与臣的关系。
    一口饮尽,火辣辣的酒如刀般狠狠的割着我的咽喉,我用力将其咽下,此时的一切已化作一抹轻烟,缓缓逝去。
    九王爷,是慕雪的哥哥。
    辕慕雪,已经死去。
    未央,是壁天裔的皇后。
    酒饮罢,便退居皇上身后,眼神飘乱之际看见了独自坐在角落中默默饮酒的辕天宗,他的表qíng落寞且沧桑,丝毫没有身为人父看见自己儿子成亲时的喜悦,甚至有那难掩的愤怒。这就是我的父亲吗?害死娘的父亲?
    在九王爷与皇上闲聊之际,我悄悄越过他们走向辕天宗,每接近一步,捏着酒杯的手便多用了几分气力。直到站在他面前,他竟还未发现我的到来。我由他手中接过那壶酒,他立即仰头,瞅了几眼便认出了我,赶紧起身拜道:臣参见未央主子。
    辕大人好福气,生了这样优秀的儿子。我没有容他起身,目光含笑的紧盯他在我面前弯曲的身躯。
    只听他笑着回道:臣有幸能得子如此。
    既然觉得有幸,为何还在此喝闷酒?似乎并不为这桩婚事开心,难道是嫌弃皇上为你挑选的儿媳妇?一边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一边用咄咄bī人的口气质问。
    不敢不敢,臣怎会嫌弃昭昀郡主,臣得此儿媳乃毕生没有等他奉承的话说下去,我悠然截断:既然不是嫌弃昭昀郡主,那便是对九王爷有意见了。
    辕天宗全身一僵,猛然抬头对上我的眼睛,眼底全是疑惑与慌张。看着他那张老脸,我掩不住愤怒,将满杯酒全数泼洒在他脸上。
    他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rǔ,目光有熊熊的怒火,却又碍于身份不敢发作,一张脸涨的通红。
    怎么?很愤怒吗?我迎视着他愤怒难耐的目光:辕大人贬妻为妾,利用张学士的千金平步青云时可曾想过您的妻子也会如此愤怒呢?
    你!被人揭了短,一张老脸顿时惨白一片,颤抖着唇而瞪着我。
    很惊讶我怎么知道?不止未央,满朝文武皆知道你辕大人做的好事,只是碍于九王爷的脸面未给你难堪。可是谁又能知道,你辕大人也是寄子篱下,每日还要诚惶诚恐的看儿子脸色去生存在辕府。我的笑愈发灿烂:辕大人想必每日都在煎熬中度日吧,而内心又带着无限的愧疚与恐惧在睡梦中时常惊醒吧?可怜的辕大人呀,未央若是您,早就不活了,免得在这世上丢人现眼。
    原本微微颤抖着的一辕天宗听完我的话颤抖的愈发厉害,在这酷寒的冬日,额头竟滴出了冷汗。
    未央。远处传来皇上的呼唤之声,我含笑回首凝望那个正注视着我的男子,仿佛与辕天宗之间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听到皇上又道:该回宫了。
    我点点头,丢下早已经失了魂而傻站在原地的辕天宗,带着小跑至他身边。还未站住脚,手已经被温暖包围,看着壁天裔嘴角轻微的上扬,目光轻扫了我身后的辕天宗,我顿时一阵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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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宫中天色已近子时,我的步伐虚浮,昏昏沉沉的尾随在壁天裔身后行走,深夜寒露与北风呼啸,我的手脚已冰凉麻木。他见我走的慢便停下脚步,回首凝望隐在黑夜中的我: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qiáng自一笑。
    但听见他微微叹了一声,迎面而来,将我打横抱起。
    我蜷缩在他温暖的怀中,慵自阖上了双眼,口中喃喃道:天裔哥哥,若被奴才看了去,你天子的威严哪里放?
    方才你与辕大人说了些什么,看他脸色很不好。他答非所问。
    天裔哥哥,你会一直对未央这样好吗?我亦答非所问。
    辕大人这些年已忏悔了许多,你也别将过往之事太放心上。
    天裔哥哥,后宫佳丽三千,你会为了未央而空设吗?
    终于,我一连三句天裔哥哥引得他宣告投降:未央你还未做皇后便开始学会吃醋了?
    我只是想知道。我紧咬着这个问题,始终不肯松口。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宠幸妃子也是为了平衡后宫,于你,朕会护你周全。他的声音低沉而宛然,我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我前往未央宫。
    壁天裔,始终是个理智的天子,纵然不会为了我而空设后宫。
    但是,哥哥会,哥哥会
    还记得今日我游dàng在九王府中遇见了靳雪,她的表qíng漠然且伤感,我知道,她在为九王爷成亲之事而伤心。很早就知道,她爱他。
    靳雪见到我,眸中没有惊讶,只是冲我勉qiáng一笑:没想到,今日竟有一个与我怀着同样心qíng的女子游dàng在此。
    我立在她身侧没有说话,而她微微吐纳了一口气便转正身与我对视:当初你怎就那样无qíng的离开了九王府呢?真羡慕未央小姐。
    羡慕?
    还记得那夜九王爷突然传召靳雪,他吩咐我,十二舞姬全数遣离九王府。我很惊讶,王爷怎会突然作此决定,而他只是笑着对我说:因为我要娶未央。第一次见王爷他笑的如此真实,第一次听王爷说要娶一个人,第一次感觉王爷竟是如此在乎一个人。可当我将十二舞姬遣离之后,你竟消失了王爷发了疯般在帝都寻找你的下落,那时靳雪便知,已经无人可以代替你在王爷心中的位置。靳雪很平静的陈述着这件事,仿佛事不关己,可眼中却藏着令人怜惜的痛楚。
    是吗?对于她这样长长一段话,我仅仅回答了两个字。靳雪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你真无qíng。
    qíng对我来说,早已无用。丢下这句话我已离去,很想哭,却已经yù哭无泪。
    直到一声参见皇上才使我由沉思中回神,蜷在壁天裔怀中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fèng,原来我们已经回到了未央宫。出来迎接的是卓然与辕沐锦,在看到怀中的我时明显愣了一愣,尤其是辕沐锦,双拳已经紧握,却还是露出淡淡的微笑,恭谨的站在一旁。
    壁天裔亲自将我送进了寝宫安置于chuáng榻,隐隐听见他低声吩咐:朕感觉她额头微烫,似有感染风寒的迹象,你们现在就去请御医过来。
    是。卓然忙应着,即刻飞奔出去。
    我将身子软软的埋在被褥之中,眼眶涌出一片热cháo,不知是为谁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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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真的病倒了,躺在寝榻上迷迷糊糊的梦喃,时而清醒时而恍惚,全身如火焚烧着,却仍被卓然用被褥将自己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不时有温热而苦涩的药汁划入口中,大部分还是被我吐了出来,未央宫瞬间陷入一片焦虑之中。
    虽然我神智恍惚,但是很清楚的知道,壁天裔今日来过三次。
    第一次他静静站在榻边,凝视了我许久才离去。第二次他执起我的手,轻声对我说,快些好起来。第三次他的冲跪了满地的御医怒吼,再这样昏睡下去,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不论御医们用什么方子治我,我仍旧浑浑噩噩的躺在chuáng上整整三日,即使我全身的热度已然褪去,可是我仍旧昏迷不醒。
    当下瑞姑姑便提议请法师来未央宫作法,皇上见我一直浑浑噩噩意识混乱,当夜就请来几个法师为我作法,半个时辰后我竟出奇的好了起来,jīng神抖擞的能下chuáng走路了。满屋的御医皆松了口气。
    皇上见我已经能下chuáng,紧抿的嘴角微微上扬,满目的担忧也渐渐褪去。大法师执着念珠向皇上微微行礼,脸上挂着满脸的祥和,说:佛主慈悲,佑我南国未来的国母度过此劫。
    多谢大法师救了未央一命。我的声音微微沙哑,唇齿间有些gān涩。
    皇上搂着我的肩上下打量了片刻才正色凝视大法师,问:是何故引得她连日来昏迷不醒?
    他暗自思付片刻便问:敢问娘娘您昏迷之前去过何地?
    我与皇上对望一眼,只道:九王爷大婚,我与皇上前去观礼。
    大法师立刻掐指一算,脸色立刻凝重起来,我忙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他立刻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回答:贫僧不敢说。
    说!皇上眉头一蹙,冷冷的气势让人无法拒绝。
    九王府新进女主人,与娘娘命中犯克,故而他的话还未落音便被皇上厉色打断:好大胆的妖僧,竟敢当着朕的面妖言惑众,那可是朕的臣妹。
    贫僧只是他仍想辩解些什么,却见一名公公带着小跑冲进了寝宫,口中急急的禀报着:皇上,九王府出事了!他咽下一口口水,仰头凝望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皇上,额头上淌着丝丝冷汗:奴才听说就在今个晌午,九王府的奴才推开门便看见辕大人他,他死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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