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夜挥了挥手,脸上闪过一抹疲惫,目光注视着亭内而坐的苏落雪,缓步朝她走去。
一直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苏落雪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自己面前的光被挡了去,她才回神,仰头看着来人,迷蒙的目光有片刻的怔忪,反应过来后即刻起身参拜:参见帝君。
荀夜扶起她,便于她对面坐下:坐吧。目光却是扫过石桌上摆放着的两个空杯。
苏落雪缓缓坐下,看着荀夜的侧脸,大半个月未见,他似乎又沧桑了许多,眼下的黑眼圈可猜测他已多日未睡上一个好觉了。
今夜是帝君大婚,你该在丽贵妃寝宫中,不该出现于此。
红罗帷帐,让我想到了你,你与我大婚那日,我欠了你一个大婚之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苏落雪注意到了他说话时并没有自称朕,依旧自称我,她的心中五味参杂,却是笑道:所以今夜你是想又欠丽贵妃一个大婚之夜吗?
朕与她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荀夜笑了笑,深邃的目光投放至她的脸上,瞳子里尽是疲惫。
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当年我们被抓入康国军帐后,你与阿达目之间便秘密达成了联姻协议,将来娶这位阿希娅公主。苏落雪很肯定地猜测。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荀夜一直紧绷地眉头悄然放松,手抚上了桌案上的空杯:夜深,还在此饮酒?
听着他的问话,苏落雪思附了一下,才道:方才安亲王来过。
是吗。他的目光一寒,却很快敛去:你饮酒了。
聊了些往事,喝了几杯。
荀夜沉默了一下,指尖离开空杯,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执起她的手,她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感受他身上散发出的酒味。
她以为荀夜会问他们之间谈了何事,他却是牵着她的手朝屋内走去:夜深了,去歇息吧。
感受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她也用力回握着,默默跟随他身侧,朝屋内走去。
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册封你吗?荀夜的步子很慢,声音如水。
知道。
随之,他们之间沉默了许久,苏落雪才开口:封号名分皆是虚名罢了,我不愿你为难。
册封,只是早晚。他说的平静却异常坚定:这些日子朝中仍旧未稳,待过些时日
荀夜,你有心便好,这些虚名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只要你心中有我便好。她笑着说罢,他的前行的步伐已然停住,清冷地瞳子里映着她的模样:我许诺过你帝业如画,定不食言。
她看见他眼底的真诚,沉默了许久才重重地点头:我信你。
第二十一章夜深沉(2)
自荀洛走后,苏落雪便独自一人坐在亭中,空对两盘早已冷却的小菜不言不语,而紫羽也不敢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默默守候,月光溶溶,倾洒整个白兰轩,显得静谧凄凉。
紫羽不知夫人与安亲王之间说了什么,她只觉得今夜两人的qíng绪都很平静,平静中夹杂着几分凄凉。
尤其是刚才安亲王离去时,眼中含着明显的泪光,以及如今失态着坐在亭内发呆的夫人。
她不懂,夫人和安亲王之间的关系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他们之间真的仅仅是友qíng那么简单吗?
紫羽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却闻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立刻回身,看见来人后愣了一下,立刻跪地道:奴婢参见帝君。
荀夜挥了挥手,脸上闪过一抹疲惫,目光注视着亭内而坐的苏落雪,缓步朝她走去。
一直沉浸于自己思绪中的苏落雪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自己面前的光被挡了去,她才回神,仰头看着来人,迷蒙的目光有片刻的怔忪,反应过来后即刻起身参拜:参见帝君。
荀夜扶起她,便于她对面坐下:坐吧。目光却是扫过石桌上摆放着的两个空杯。
苏落雪缓缓坐下,看着荀夜的侧脸,大半个月未见,他似乎又沧桑了许多,眼下的黑眼圈可猜测他已多日未睡上一个好觉了。
今夜是帝君大婚,你该在丽贵妃寝宫中,不该出现于此。
红罗帷帐,让我想到了你,你与我大婚那日,我欠了你一个大婚之夜,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苏落雪注意到了他说话时并没有自称朕,依旧自称我,她的心中五味参杂,却是笑道:所以今夜你是想又欠丽贵妃一个大婚之夜吗?
朕与她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荀夜笑了笑,深邃的目光投放至她的脸上,瞳子里尽是疲惫。
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当年我们被抓入康国军帐后,你与阿达目之间便秘密达成了联姻协议,将来娶这位阿希娅公主。苏落雪很肯定地猜测。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荀夜一直紧绷地眉头悄然放松,手抚上了桌案上的空杯:夜深,还在此饮酒?
听着他的问话,苏落雪思附了一下,才道:方才安亲王来过。
是吗。他的目光一寒,却很快敛去:你饮酒了。
聊了些往事,喝了几杯。
荀夜沉默了一下,指尖离开空杯,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执起她的手,她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感受他身上散发出的酒味。
她以为荀夜会问他们之间谈了何事,他却是牵着她的手朝屋内走去:夜深了,去歇息吧。
感受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她也用力回握着,默默跟随他身侧,朝屋内走去。
你知道,我为何没有册封你吗?荀夜的步子很慢,声音如水。
知道。
随之,他们之间沉默了许久,苏落雪才开口:封号名分皆是虚名罢了,我不愿你为难。
册封,只是早晚。他说的平静却异常坚定:这些日子朝中仍旧未稳,待过些时日
荀夜,你有心便好,这些虚名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只要你心中有我便好。她笑着说罢,他的前行的步伐已然停住,清冷地瞳子里映着她的模样:我许诺过你帝业如画,定不食言。
她看见他眼底的真诚,沉默了许久才重重地点头:我信你。
※※※
西宫沁雅宫
一声声清脆地盘子破碎的尖锐声传遍了整个寝宫,在门外候着的奴才们纷纷推门而入,只见这新来的丽贵妃穿着一身鲜红的凤冠霞披正摔着寝宫内的东西,地上早已跪了满满一地的宫人。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众宫人看着大发脾气的丽贵妃不断跪地劝阻着,也不敢上前阻拦,生怕惹得她一个不开心,自己也要遭殃。
息怒?大婚之夜,帝君竟然未踏入寝宫一步,不知所踪,你们要我息怒?阿希娅说罢,同时也将桌案上的蟠龙玉盘打碎,面上尽是怒气。
娘娘您这样只会让东宫看了笑话去。一声苍老却暗藏jīng明地声音在寝宫内缓缓扬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一名头发微白的妇人脸上。
阿希娅缓缓收起脸上的怒火:你是谁?
回娘娘,奴婢是沁雅宫宫女领班,安然。她说话不卑不亢,有条不紊。
阿希娅睇着她,在她身边缓缓走了一圈,上下审视着她,随即一笑:你说的对,本宫今夜即便是再láng狈,也不能让东宫看了笑话去。
娘娘是个聪明人。安然语带赞赏。
此刻的阿希娅浑身怒气尽消,唯有目光中的jīng锐与冰寒:给本宫查清楚,今夜帝君究竟去了哪。
是,娘娘。
※※※
娘娘,奴才查过了,今夜帝君并未在丽贵妃那儿就寝。东宫太监总管福公公神色匆匆地奔进朝凰殿内禀报着。
身着正huáng色绯罗九凤衣的华雪雍容地倚靠在凤椅上,单手支额,双目微闭,略显疲倦。
得到禀报,并未睁眼,只是低声问:今夜帝君与丽贵妃大婚之喜,他不在丽贵妃那儿就寝?
回娘娘,东宫线人传话来,丽贵妃为此也大发脾气,将寝宫内能摔的东西摔了满满一地都是。后命人查帝君夜里去了何处。
听到此处,华雪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地清笑,继而问道:那帝君去了何处?
奴才也多方打探,最后从帝君身边的安公公那儿得知,行大婚之礼后,帝君便不准下人跟随,独自离去。
那就是没有人知道帝君去了哪儿?华雪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淡雅地目光隐隐泛过冷意。
也不全然。说到此处,福公公压低了声音道:奴才几番从安公公那儿探听到,看帝君去的方向,似乎是白兰轩。
白兰轩?华雪听着这个地方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这到底是哪儿。
福公公提醒道:是苏落雪住的地方。
华雪听到这里才忆起,当初苏落雪被接进宫中后因为迟迟没有得到任何册封,故而被安置到了简陋的白兰轩,大半个月了,无人问津,她以为自己可以忽视这个人的存在,可如今荀夜竟然在与阿希娅大婚当晚去了白兰轩,他到底想要作甚?难道他还真想册封这个苏落雪不成?
自帝后大婚后的这大半个月来,荀夜一次未再踏入这朝凰殿,整日以国事繁忙的借口,待在御书房过夜。宫人都私下传笑她这个帝后不得帝君宠爱,这才册封大半个月便倍受冷落,她空有的不过是一个帝后的虚名罢了。
在相府,荀夜还时常会带她出去游玩,可如今他当上了帝君,却对她不闻不问,是因为他已经登上帝君的位置,就不再需要她了吗?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的身份吗?
她华雪何曾受过这般侮rǔ。
一想到这里,华雪的手不禁紧握成拳,仅有那么一瞬间的妒恨之色于脸上闪过,随即消逝。
今夜帝君去白兰轩的事还有谁知道?
那安公公的嘴可严实了,若非奴才仗着帝后娘娘的威信,怕是安公公也不会透露一点口风的。所以奴才想,丽贵妃初来皇宫,无权无势,空有一个封号,亦难以从安公公口中探听到帝君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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