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壹一束“你竟还好奇”的目光投过来,心道也是,死也得死个明白:“据我之前的主子说,她是暗门的新任掌门人。暗门你知道吧?”
何子秋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柒壹这才继续道:“那你一定知道,两年前,临海父母官岑青阳逆流而上,说动一众富商出资,发布了暗门赏金令,江湖人笑咧了嘴,都在等岑青阳掉脑袋。谁知没过几天,暗门内乱,有叛徒一夜之间绞杀了暗门所有赏金令上的高手,从岑青阳那儿得了天价赏金,一时间,四海沸腾如汤。”
柒壹说得摇头晃脑,何子秋都怀疑他早前的主人是个说书的:“不过叛徒究竟是谁,大家不得而知,有多种传闻,有说叛徒是一个人,又有说叛徒是一群人。反正后来被江湖人认可的版本,就是这‘地狱阎王’肃清了叛徒,立下大功,坐上暗门掌门人的宝座。如今放眼天下,她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个尘巢,是黑白两道交汇之处,是天京的灰色地带,有她坐镇,谁都不敢管,谁也不敢造次……”
轰隆!
谈话间,他们进场的高大铁门被打手们用力关上。
自此,场中越发安静了,唯有奴隶的哭声在耳边轻啼。
柒壹摇摇头,在何子秋耳边重重叹了口气。
一打手高昂着头,穿过两百多个浑浑噩噩的奴隶,径直走到那“地狱阎王”所在的看台下。
得了指示,她捞起身边的一根长管,鼓起腮帮子往天上用力一吹。
何子秋本以为没人会愿意自相残杀。
但总有人对自由有弥足的渴望,更有甚者幻想能被瞧上,进入大世家里做活。
甚至有的奴隶,是主人专门派来关在奴隶场的,就是为了拔得头筹,让主人赢得盆满钵满。
一声凄厉的叫喊,何子秋呆愣地转过头,看到柒壹被人狠狠踹倒在地,明明已没有反抗的能力,却仍被四面八方跑过来的奴隶围殴。
方才还和他谈笑风生的人,眨眼间便只剩一滩肉泥。
惊恐如藤蔓迅速攀上他的大脑,形成一根尖刺,狠狠刺穿他的颅顶:“柒壹……”
话音未落,他背后忽受到一记强烈的肘击,震得胸口一阵刺痛,一口气堵着喘不上。
这场屠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若换作以前,何子秋当场便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但今天,他脑子里的玄色与朱色交织,拧成一股当初杀了小楼的阴狠劲,迅速占据了大脑的顶尖。
他强忍着耳鸣站起来,抡起膀子就给对方一拳。
他身形一晃,险些没站稳。
等回过神来,何子秋利索得蹲下,一手拎起地上的尸体,抵挡了来自侧方的进攻。
一强壮的女奴忽从正面扑过来,吼叫着掐住何子秋细瘦的脖子。
窒息感蔓延浑身筋脉,白皙的额角竖起一根一根青筋,让何子秋越发觉得无力。
若就这么死在这儿,不明不白,岂不白受了那多日的屈辱。
他不甘心。
他不能死。
无论如何,他都要活。
何子秋不错眼珠得盯着女奴凶狠的面庞,心一横,低头狠狠咬住她的手腕,头用力撕扯,硬生生掀下一块粘着筋肉的皮。
血腥充斥着五官里每一个互通的管道,对方一声尖利的长叫划破天际,何子秋当机立断撑地而起,蹂身而上,四肢并用。
他抛下一切尊严、人性,奋力抵抗,迎难而上。
为生命而杀戮的诡异念头一出,便如油入沸水,把他的灵魂炸了个底朝天。
何子秋只觉眼前一黑,耳畔唯有嘶喊与尖叫,就像点燃了一把被血浸染的柴火,腥味的红烟穿花绕柱似得裹住每一个人,渗入每一个空隙。
他发了疯似得加入这场绝望的屠杀,只是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让她们千倍百倍的偿还。
第19章 阿肆
夏枫两世好歹统共活了四十几年,她天不怕地不怕,要说有什么事是能吓到她的,除了六年前差点为了杀夏椿被“天罚”弄死,就数象白楼里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堪称本年度午夜梦回最尴尬瞬间,妥妥的人生阴影,把她吓得不轻。
她自认“乐善好施”,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百草上来一招猝不及防的直球直接把她给打蒙圈了。
我问你线索,你却要上我?
来女尊世界那么久,夏枫一心练武、学些秘而不传的歪门邪道,也算是一种痴。这些年她没找女尊男人谈过恋爱,也没正儿八经地碰过女尊男人,对男女之间的那点界限打心眼里还停在现代。
猛然被男人明晃晃得扒拉裤子,她脑子一下子炸成了脑花。
更要命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女尊世界的本土居民,何子秋早前使尽浑身解数撩拨多次,夏枫都憋住了,如今经此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顿觉浑身发热,气流紊乱不堪。
没一巴掌呼死百草,都算她心里默念了千百遍“仁义礼智信”的成果。
她一甩手,打出一道敛至一成不到的劲力,掀起一阵狂风,把百草那白纸点墨的身子吹开三丈远,“轰”一声狠狠嵌在屏风正中。
“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哪个市场批发来的……警告你,别在本王面前脱衣服,否则……”夏枫一脚踹上屏风,把嵌在里面的百草吓得白眼一翻,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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