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料到褚杰承此时心绪不佳,来人敲了门后只战战兢兢把舒轻言一事说了一遍,随后便没有作声。
褚杰承一夜没睡,双瞳内布满红血丝,眼下泛青,表情冷漠整个人颓败阴气沉沉的。听到舒轻言要用火烧整艘船为要挟时竟然笑了出来。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把火用得好,说不定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昨夜杀了他的人,只怕现在对方还在船上。
如不能把人引出来,趁乱逃跑也使得。
来日再报这仇。
这一声笑打破了房内安静,却使得气氛更为诡异。
跪趴在地上的人不说了解褚杰承的为人,至少对褚杰承的脾性摸得很清楚。此时以为舒轻言此番动作激怒了褚杰承,几人怕被迁怒更被吓唬得不敢动弹,就怕闹出什么动静吸引了褚杰承的注意。
说完褚杰承几步走向门口,看着门外守着的人:“跟上。”
褚杰承一行人走的另一边的楼道,到二楼的杂物间竟然比尤姝等人的速度还要快。
且说尤姝见事情有了眉目,一是想着尽快把可能起火这事的苗头给掐了;二也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好回去窝在自己的房间。
哪晓得却出了岔。
尤姝身体已经恢复大半,但毕竟昨晚落水,身体还有些虚弱。陆璟玉刚吩咐完观月,回过神尤姝已经被小孩撞到,即便尤姝很快站定仍是崴了脚。
撞了尤姝的孩子慌张不已,两只小手握着战战兢兢的给尤姝赔礼道歉。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尤姝忍着脚踝的阵阵刺疼安抚了小孩几句。
那孩子又弯腰道歉了才离开。
陆璟玉不好和一孩童计较,等人走后扶着尤姝的小臂:“有没有撞到哪里?”
尤姝水润的猫瞳眨了两下摇了摇头,很快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的喊着疼:“陆璟玉,我好像崴到脚了,有点疼。”
她本来就矫情,憋着就是怕陆璟玉不管不顾要找人小孩算账。
那也太不好了。
陆璟玉皱着眉,浓密睫毛下覆着的双眼满是心疼:“回去我让黎医生给你看看。”
此时陆璟玉庆幸这回来荷花村把黎医生也给带来了。
要不然这娇娇儿可怎么办?
尤姝可不愿在这紧要关头回去。
“不行,我得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无非便是会不会起火。
尤姝有时候乖巧听话,你说什么她便是什么。有时候又完全听不进去,你指东她非往西。
陆璟玉也不劝,蹲在尤姝脚边轻轻揉捏那细白的脚踝。
尤姝疼的掌心握成个小拳头捶了陆璟玉肩膀一下,“板板,疼!”
软软的声线任是怎么拔高声调捏着嗓子都动听撩人的紧。
陆璟玉神色都软了几分,站了起来略弯腰把人抱在怀中,“数你最娇气。”
尤姝‘呀’的轻叫了一声,莹白的脸蛋霎时腾起粉雾。她捂着脸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陆璟玉怀里,生怕让人看到。
太丢脸了。
不管尤姝他们和褚杰承怎么想的,舒轻言本意并不想真的放火烧船。
如果大船真的着火,她也会遭殃。
舒轻言话已经放下,就等着人通知褚杰承了。
褚杰承来不来见她无所谓,最关键的是能让人把她给放出来。
此一事后,她再不也不会缠着褚杰承不放。
不过相反,褚杰承也得不到尤姝了。
在这种盼望中,舒轻言见到了褚杰承。
一晚上没见,褚杰承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比昨晚还要糟糕。舒轻言见此心中更笃定是尤姝死了,心上人离世所以褚杰承难过。
他情绪低迷,舒轻言心底掩不住的喜悦。
她受点惩罚换尤姝一条命值了。
不过很快舒轻言就笑不出来了。
面前站着的男人似乎嫌弃屋内脏乱,空气难闻。他手帕捂着口鼻才勉强进到房间,强忍着退到房外的冲动。
褚杰承黑如墨锭的眼直直的望向不远处的舒轻言,他的眼神就和他这个人一样,让人觉得冷。
“褚二少,现在我只求你能放了我们。”
舒轻言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不如刚才气焰嚣张。
“舒小姐,你既然要放火就放。只要你开心,就算是火烧了整个荷花村又能怎么样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是落在手背肩头的毛毛细雨,什么都没留下。
不过那种挥散不去的纠缠感却令人恐惧。
舒轻言咬着舌根,强迫自己对上褚杰承的视线:“储二少难道就不怕死吗?”
“怕死?”褚杰承勾唇讽刺:“有什么好怕的。我爸是储大总统,有他在谁敢要我的命。就是阎王爷都不敢收!”
话是极为猖狂,但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反驳的。
藏在隐蔽处的陆一几人心底忍不住翻白眼。
褚杰承说完走上前,白的病态的手握住舒轻言的手腕,她手上的火把还在烧着。
“刚才不是还一副吃了熊心豹子胆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我来了你又不敢了?”
“我,我,”舒轻言浑身都在发抖。
她现在才知道,以前认识的褚杰承都是她虚构幻想出来的。
“我早就应该想到舒山水那个胆小怕事的人怎么能生养出一浑身是胆女儿。我借你胆,你都不敢做。”说完,褚杰承狠狠拽着舒轻言的手把她往后头的窗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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