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夏,你一定能摒除一切障碍,站在天平的另一端。如果你做不到,我守着的另一端终将倾覆。
一道讯息从魔宫飞来,枯难的声音响在耳畔。
魔宫遭袭,魔后被俘。
全心猛地转身,只见炙戈瞳孔幽暗,嘴角生硬,面无表情心事不知。
“尊上!”不论张逢夏生死,魔宫不能丢,全心见炙戈不为所动,调转马头,下令三军拔营回援。
“回来!”炙戈一声断喝阻止全心,冷冷道:“时机未到。”
又是时机,炙戈口中的时机是什么,他终于知道了。全心震惊,继而不寒而栗。
那是他发誓要守护的人啊,怎么可以轻易摒弃,还将他利用了个彻底。他以为炙戈是情种,还试图取代张逢夏与他相守相伴,原来他根本没有心,没有情。
强忍着恐惧低头守在炙戈身边,再不敢多说一句。
魔宫方向传来剧烈冲击,将炙戈布下的结界炸个粉碎,两道身影飞来,赫然是满身污血的鸦颐和昏迷不醒的张逢夏。
张逢夏被扣住脖颈挡在鸦颐身前,两人漂浮在空中与炙戈对峙。
鸦颐伤得很重,原生魔族肉身强悍,长期刑囚也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被烙去一只眼睛,仅剩的眼里是对炙戈深沉的恨意。
“炙戈,我早就说过,鹿死谁手别轻下定论。你以为赢定了,可是看看你自己,看看这泛海,都在我的掌控中,我才是赢家。”
☆、鸦王
炙戈冷笑,拍着马脖子说:“我以为你会忍到泛海解封,现在冒险劫持人质,你急什么,难不成为了你的女儿?”
“不错。”鸦颐坦然承认:“原生魔族没有亲情,那是因为他们生于戾气没有为人父母过。鸦沁是我独生女,我舍弃三千年修为孕育的孩子,怎能被你杀死。炙戈,一命换一命,放过鸦沁,你的道侣我还给你。”
炙戈仰天大笑,笑声隆隆满是煞气,将泛海结界都震得shenyin不断。
“我还以为鸦王横霸魔界没有破绽,原来也是凡夫俗子。”
“闭嘴!”鸦颐怒喝:“快放人!”
炙戈将马鞭甩在手上,兴致盎然看着他捏断了张逢夏双臂骨,面不改色。
全心皱了眉头,侧目炙戈。他以为这是炙戈的伪装,他心里还有丝毫在意自己的道侣,却发现炙戈眉眼带笑,牙关松弛,连垂在身边的腿也悠然轻晃……
全心失神,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因为无知无觉。立誓毁灭三界也要守护的人,转眼割情断义,炙戈,他是怎么想的……
“你凭什么让我放人。”炙戈厉声道:“我将整个魔宫魔气祛除护住他的肉身清净,却被你毁了。泛海戾气最浓你偏偏将他带来这里。鸦颐,拿个死人威胁我,你真是傻得可笑。”
鸦颐急忙试探张逢夏元婴,果真已经全无声息,元神不可觅。
他不甘心,将张逢夏抓得更紧,说:“你肯定使了手段,这是你的道侣,你不可能见死不救。我听说你为了他舍弃人界,他是你的致命弱点。”
“说得没错。”炙戈令兵将弓箭上弦,一触即发:“如今我们两军对峙,就看谁能先舍弃弱点,鸦颐,你敢放弃你的女儿吗?放箭!”
“该死!”鸦颐眼见炙戈真的放箭,魔族强弓穿透张逢夏身体,直逼鸦颐。
鸦颐扔开张逢夏,慌忙躲闪,一声疾呼:“住手,我助你抓住魔兽,放过鸦沁。”
炙戈下令停止攻击,深吸一口气露出胜利的笑容:“全心,把他绑了……全心?”
“是,尊上。”全心收回视线,张逢夏的肉身被箭矢钉在地上,成了一团肮脏肉块。变成这个样子,炙戈从头到尾没有吝啬一个眼神。
率领大军进入泛海,炙戈带着鸦颐往深渊去了。越往里去,沙尘遮眼看不清方向。可是这阻挡不了炙戈,因为与魔界休戚相关,无处不在的三界戾气如同指路明明灯,将他引导至深渊最底层。
暴风中心是寂静,泛海也不例外。足以压得人爆体的戾气不见踪影,那是一个纯净的妙境,蕴满了最浓厚的仙灵之气。
有谁能想到,魔界最危险的地方,污秽到极点就是至纯灵气,孕育出了不染魔气的清心草。
在这里,任你是魔兽或是魔尊,魔气不存都是失去依凭的凡胎。
鸦颐从未来过这里,失去赖以生存的魔气,他彷徨不安。
“很惊讶?阴阳互生物极必反,泛海深渊其实就是仙界灵气的起点,而仙界中亦有戾气根源。你千方百计想释放的三界戾气,其实就是仙灵之气。当你打开封印的一刻,三界将陷入混沌,但最终清浊自分,重新分出仙魔两界。
三界不会毁灭,毁灭的只有三界众生,包括你我。”
鸦颐脸色不好,他不懂这些,他没有悟道,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天道要的只是平衡。
一直以来他只想夺权做魔界霸主,为此他不惜释放泛海戾气打压炙戈,即使生灵涂炭也在所不惜。因为泛海戾气外泄千百年,磐屠从未治理过泛海,魔界依旧好好的。
他不知道磐屠死亡差点引发三界浩劫,炙戈不仅是魔界霸主尊位,他还是三界戾气镇秽之人。这些鸦颐都不知道。
陵弦押着鸦沁来到泛海深渊,向炙戈行礼:“尊上,我找到魔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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