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玙不露锋芒,漠视她话中含义,露出浅淡的笑容:“文大人并没有死,却昏迷不醒,您见了也是没用。”
景阳言道:“听说太傅接了昨夜的案子,不知可有进展?”
谢玙叹息:“文大人受伤,我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您手畔还是方才刑部尚书给的统计。”
景阳坐了主坐,那里摆着谢玙方才看的文书,她也没有客气,翻开直接看,从头看到尾都是些死亡名单,与她知晓的差不多。谢玙是在糊弄她,一夜过去了,刺客有没有抓到都在隐瞒,她当即摔了文书,“太傅是在糊弄我。”
谢玙笑道:“并没有。”
心里一口郁气梗塞在喉,憋得尤为难受,景阳还是忍了下来,谢玙毕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她说的话皇帝从不怀疑,不能随意得罪,如今的局势所说不乐观,但没有得罪谢玙的必要。
她缓和语气才开口:“太傅想如何着手去查?”
景阳高高在上,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谢玙跟着敛了笑意,整个人被肃然笼罩着:“刑部着手,臣并不知晓,反是殿下问臣,不如去问刑部尚书,他上手得颇快。”
谢玙软绵绵惯了,三两拨千斤,景阳也没有当她是什么狠厉角色,都是女子,她比其他人明白谢玙更多。再多的名声加身,也不过是为了后位。
谢玙出身洛阳落败世家,在洛阳就没有什么脸面,如今来了长安更不值得一提,想做皇后,光是出身就是不行。
她看破也不会主动去说,但挡住她要走的路就是不行,谢玙与从前那个讨厌的乐阳的性子有几分相似,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可暗地里将这些东西都握得很紧,爱做表面功夫。
“你我都是女人,何必拐弯抹角,太傅不想说,本宫也不会逼迫,但这件案子你看着办,办得好者好,若是胡乱查下去,你不过是一太傅罢了,就算是帝师,本宫也能让你从哪里来狼狈回哪里去。”
谢玙眸色冷冷,也没有敷衍的耐性,但她不会同这个女人计较得失,只道:“臣记住殿下的话了,但臣记得一件事,李烨是您曾经举荐给还未曾登基的陛下。”
景阳闻声色变,拍案而起:“谢玙,你放肆。”
声音过于尖细,吓得捧茶的萧坤宁心一颤,这声音像极了景阳长公主。前世的景阳长公主嚣张跋扈,视人命如儿戏,听说是被逼得上吊,具体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
屋里的谢玙勾唇笑了笑,整个人陷入无边的清冷中,倚靠着坐椅,凝视着震怒的景阳:“您说放肆就是放肆,臣为陛下办事,李烨会说出什么话不是你我可以探究的。”
谢玙看似软绵,可处处透着锋芒,让人无话可说话,就像是一根毫无杀伤力的针,徐徐插入皮肉里,缓缓地深入,最后猛地插.入心口,给人致命一击。
景阳心里有些猜疑,谢玙敢这么放肆必然是赵冕吩咐的,如今的形势让人不看好,会不会是皇帝要动颜家?
屋里安静下来,萧坤宁在外面等了等。
一盏茶后,景阳惆怅地走出来,与方才的凌厉判如两人,她没有看到一侧行礼的萧坤宁就直接离开。
萧坤宁也不会主动招惹景阳,捧着茶跨进厅堂。
正处于烦躁中的谢玙揉着额头,得见笑颜如花的人款步而来后心神一震,出口想说话又忍了下来,顾凝说了不能招惹她,该哄着还是得哄着。
第42章 良药萧坤宁与文与可眉来眼去。……
正值午时,阳光很好,萧坤宁一张小脸白皙粉嫩,双眸潋滟着艳丽光色,瞧着不像真诚。
萧坤宁过来是想见文与可,心里怎么想的,面子上不敢泄露一点。谢玙一双眼睛看得清楚,忍了忍话没有改变,但语气缓和不少:“你来是想见文与可?”
萧坤宁捧着茶盏的手的一顿,眼下的情景莫名让她想到前世里的事,手中的茶就递不出去了,生起无尽的悔意了,何必自取其辱。
急中生乱,见不到文与可还能办坏了事,她忍着改口:“您想多了,方才遇到婢女,她身子不舒服就让我来送茶,先生这里没事学生就回去了。”
谢玙眸色一颤,没揭破拙劣的借口,反接过茶一饮而尽,大气道:“我也要去见文与可,你若想就一道去,但去后你不能开口说话。”
萧坤宁立即喜笑颜开,万分道谢。
谢玙见她笑却没有一丝开心,吩咐她跟上,两人一道去客院。
文与可醒了,躺在床上甚是虚弱,苏映在一侧熬药,谢府的事特殊,她也深知谢玙的为人,但她救下的人犯不着被人害了。所以,从抓药到熬药,不敢经人手。
谢玙早就知晓了苏映的举止,医者人心,苏映的做法没有错。但萧坤宁见状感觉找到了机会,殷勤地凑过去:“苏大夫一人很累,不如我帮您。”
苏映握着蒲扇的手一抖,让萧坤宁照顾文与可,谢玙能真的杀了她。面对萧坤宁的友好建议,她选择漠视:“不用不用,我就是不忙才来熬药。”
萧坤宁拉着苏映的手不放,力荐自己:“其实我很羡慕您的医术,我想跟着您后面学,您看看?”
面对萧坤宁期盼的眼神,苏映心口就软了,脱口想答应下来却见萧坤宁背后的谢玙冷眼看自己,她不得不改口:“医术不外传。”
“医术不外传、这是什么规矩?”萧坤宁疑惑,她知晓武术不外传的规矩,医术是救死扶伤之本,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是她见识短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