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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安静下来的元秋平忽然间站起来,“不准对元雯做什么!”
    谢蓟生瞥了过来,“听说你女儿原名叫元莎莎,后来才改名为元雯的,对吧?”
    “改名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不过一个雯雯,另一个也是文文,你喊自己女儿名字的时候,就没觉得愧对许工?”
    元秋平脸上情绪不定,良久之后他转过头去,没再说话。
    谢蓟生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请元秋平过来,早就把一切都查清楚了。
    “元雯的工作是你托人给她找的,如今你下台,你觉得她还能保住那份工作?”把许工的信替换那顶多算是道德瑕疵,行贿才是真正致命的东西。
    盯着革委会大院书记一职的可不止一人,元秋平如今倒霉,有的是人想要往上走,与之同时狠狠踩一脚,让元秋平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元雯就是那把刀,用来捅元秋平的那把刀。
    从审讯室出来,谢蓟生看着飘落下来的雪花,他伸手接到了一片。
    掌心有微微的温度,很快那雪花便是凝聚成一滴水,凉凉的在掌心晃动。
    谢蓟生笑了下,甩了甩手。
    “老大,那个元秋平大概关多少年?”
    罗嘉鸣就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元秋平果然行贿了,当然也受贿了。
    再加上以公谋私,十五年起步吧?
    “那是法院的事情。”
    罗嘉鸣觉得这简直是套话,“那你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阮文?”
    他接到了汪老的电话,知道惹得老大兴师动众的是一个女人,不过想起阮文的模样,倒也正常。
    长得就像个祸水。
    “该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你不回家过年吗?”
    “回什么,有了后妈就有后爹,我回去除了被逼着相亲,还能有什么?还不如跟你一起过年呢。”
    谢蓟生看了他一眼,“我回家。”
    罗嘉鸣傻眼了,“不是吧,我陪你过年你回家,那我怎么办?”
    “一个人过呗,大老爷们还怕孤单吗?”谢蓟生拍了拍罗嘉鸣的肩膀,“实在不行可以找元雯,她喜欢你。”
    之前是喜欢,现在呢?
    他几近于亲手把她爹给关进去,元雯还能再喜欢自己?
    开什么玩笑。
    哀嚎声响起,谢蓟生却是心情愉悦。
    旧案了断新年到来,真是辞旧迎新的好气象。
    ……
    二月底。
    周家小院。
    阮秀芝给儿子和侄女收拾行囊。
    她又一次交代儿子,“你先送阮文去学校,等着她安置好了你再去学校,知道吗?”
    “行了妈,这话你都说了十遍了,我又不是老支书能记不住吗?”
    “满嘴胡说!”阮秀芝瞪了眼儿子,把被褥等生活用品都放置好,她拉着两个孩子坐下。
    “之前阮文问我,她爸爸是做什么的,一耽误二耽误也没顾得说,你们现在都要去读大学了,都是大人了,我也不在瞒着你们。”
    周建明有点迷糊,“妈,之前不是说我和文文是资本家的后代吗?咋了我姥爷是大地主?”
    “不是大地主,是书香世家有很多产业。”阮秀芝笑了笑,“你外公,阮文的爷爷是杭州城最富有的人。”
    阮文倒也没觉得意外,这跟二十一世纪不同,遇到不懂的完全可以上网搜索,现在只能看书看报。
    她祖父是谁,阮文看书读报也没找出个所以然。
    不过看阮姑姑的一身气度,大概能猜得出来,有钱人家的小姐。
    “小谢同志说,中央认定他是红色资产阶级革命家,所以我想可以告诉你们。”
    周建明瞪大了眼,“那外公给您留下什么古董字画没?”这比地主还厉害呢,应该遗产挺多的吧。
    阮秀芝打了一下儿子的脑袋,“胡说什么,阮家四十多口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知道消息后,母亲让她连夜离开杭州城,怕日本人知道还有她这个漏网之鱼。
    “跑,找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她的母亲只看到了阮家被日本人屠戮殆尽的惨状,并不知道杭州城很快就迎来了解放。
    “那妈你就再没回过杭州,没去打听外婆是死是活吗?”
    “打听了。”阮秀芝离开杭州的时候才十四岁,她辗转各地辛苦的生活,哪有时间去打听?
    还是等到建国后,在安平县这边安置下来,这才托人打听。
    “日本人找到了她,把她杀了。”
    午夜梦回杭州,阮秀芝说,“妈你跟我一块走。”
    她的母亲却是笑着摇头,“你父亲没了,我哪能苟且偷生?”
    醒来,阮秀芝哭成了泪人。
    老周问她怎么了,她却是说不出话来。
    或许老周知道她的秘密,又或许并不知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至于你,文文你的父亲是一个科学家。”
    阮秀芝看着侄女,“他回国后改了姓名,现在叫许怀宁,是一个科学家。”
    阮文愣了下,她的天才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小谢同志说,你父亲的工作是国家机密不方便告诉我,他现在忙没办法联系你,不过你放心,等到他有时间,肯定会联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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