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那些都像是梦里的事。
“试试看嘛,反正管吃住,可能就是没啥工资。”周建明觉得这活挺适合他妈,“我过会儿回去给你问问,行的话咱们就上岗工作,不能老是麻烦人家小谢。”
周建明并不知情,阮秀芝也没说。
至于阮文,更是神色坦然。
带着阮姑姑在故宫逛了一圈后,第二天周建明匆忙过来,“季教授说您先过去试试看,行的话一切都好说。”
阮秀芝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竟然又去了校园。
跟着儿子走在学校里,她都有些恍惚。
“妈,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把文文许给谢蓟生了?”
阮文不在,去看房子了。
周建明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问了句。
阮秀芝瞪了儿子一眼,“你是说我卖女求荣?”
“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文文之前明明跟谢蓟生不对付,这次住到他家好奇怪。”
“他们在处对象。”
周建明惊掉了下巴,“真的假的,那小谢岂不是要成为我妹夫,他比我大还是小来着?”
阮秀芝:“比你大几个月。”谢蓟生是十一月生人,周建明是次年四月出生,大了不到半岁。
“那可以忽略不计。”
周建明嘿嘿一笑,“文文还挺有眼光,小谢也是清华的学生,虽然现在落魄了点,不过我觉得他还是很厉害,将来肯定很有本事。”
阮秀芝想起匆忙离去,到现在还没音讯的人,“是啊,小谢看着就像是个有本事的。”
“我也像。”
阮秀芝:“……没看出来。”
……
阮文满北京城跑了两天,没找到合适的院子。
只能暂时作罢,现在果然不是好机会。
不过再等几个月就好了,等到明年和美国恢复邦交,到时候会兴起留学热。
有不少人筹钱出国,到时候是入手房子的好机会。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着急不得。
阮文从公交车上下来,刚回到机场大院,就被小赵喊住了。
“阮文同志,谢哥今天打电话了,他说自己得忙一阵子,最近怕是回不来。”
“忙一阵子?”阮文有些奇怪,谢蓟生这又是在忙什么?
小赵也是犯嘀咕,“是啊,我问谢哥忙什么,他也不跟我说。我找我们主任问了句,他说是上面的调令,他也不知道谢哥去了哪里,不过是他给我打的电话,你不用担心,他说有空会给你写信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小赵憨厚的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你别这么客气,等回头你跟谢哥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喝喜酒就行了。”
他也就贪图这一口。
“一定。”阮文答应的大大方方,让小赵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蓟生暂时不回来,阮文耽误的时间也有些长了。她想着等会儿问问阮姑姑,校阅文稿那个工作如何,如果能干下去,那自己就可以回省城了。
她还有一堆实验要做呢。
上楼,谢蓟生的小房子里亮堂堂的。
阮姑姑已经做好了晚饭,特意去全聚德买的烤鸭。
鸭肉已经撕好了,骨头炖了点汤,上面洒了点芫荽,白汤绿叶颇是好看。
“季教授那里的工作还算轻松,他今天还夸了我,希望我能尽快入职,说是一个月给我开二十块钱的工资。”
这个工资比不得普通工人,但对阮秀芝而言,足够了。
这是对她劳动的认可,当初兄长执意要她去新式学堂学习而不是跟着母亲在小院子里绣花裹小脚。
他的远见卓识让今天的阮秀芝能有一技之长,看得懂那些文字,帮着做拣选,能够养活自己。
阮秀芝说着眼睛都微微泛红。
“那好呀,不过姑你得把钱收好了,别让我哥给搜刮了去。”阮文开起了玩笑。
阮秀芝也笑了起来,“知道,回头我攒着钱给我们文文攒嫁妆,到时候让你风风光光嫁给小谢。”
“您胡说什么呢,我们是新青年,不要这些。”
“新青年也得吃喝拉撒睡,也得要生活。”
新青年在第二天就离开了首都,回到了她最是熟悉的实验室,继续开始她的研究。
聚酯纤维的研究取得了进展,但是又卡在了那里。
纤维棉超级细,而阮文所能得到的聚酯纤维目前只有两个孔。
如何把两孔做成四孔,这就需要继续琢磨。
这年头还不流行暑假留校做实验,毕竟研究生招生也是今年才恢复,前段时间各大高校的研究生面试堪堪结束,新的研究生们还没来得及进入校园呢。
本科的学生们也都放假回了家,或者去四处做社会实践,或者回到乡下帮着干农活。
校园里的人很少。
一向忙碌的化学实验室,有好几天都被阮文一人独占。
等到八月中旬,陶永安姗姗来迟。
“被我妈坑死了,竟然非要拉着我去相亲,说我老大不小了该订婚了。”
阮文微微晃动试管,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里面的反应变化,“订婚又不是让你结婚,你去见见就行呗,没去吗?”
“能不去吗?以死相逼,不过那个也是被迫的,所以我和小祝说好了,回去就说没看上。”陶永安嘀咕了一句,“其实她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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