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从火车站出来就看到了接她的韩建国,“管理厂子不容易,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韩哥你也多体谅。”
“哪能啊。”
阮文问他,“你们现在人来齐了,住在哪里?宝珍又找到新房子了吗?”
“找了,俺们兄弟几个住一个院子,早晚两班都安排好了,送货的时候也会留一个人看厂子,院墙上的狗洞也都堵上了。”
韩建国憨厚笑了下,“要我说现在厂子就是铜墙铁壁,没人能进来闹事。”
那就好。阮文怕的就是出现周姑父当年的事情。
“今天小年,韩哥你过会儿把其他人喊上,我请大家吃饭。”
谢蓟生把这帮老兵交给她,阮文一转眼就去忙自己的了,如今回来总得见上一面才是。
“那中,兄弟几个也都想见见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忙抽了,下午补上
第98章 098金凤凰
护厂队的老兵们,也不可免俗的有好奇心。
他们对谢蓟生的这个对象好奇极了,虽说之前在电视报纸上看到过,但那就是个模糊的人脸。
如今有了机会,当然是想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看看兄弟媳妇之余,也想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他们这些人,部队里待久了,再回去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年代,部队里并没有普遍配备心理医生,
经历了战争的士兵并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抵触与恐惧到底该怎么纾解,战后应激创伤成了隐藏的地雷。
当负.面情绪累积到临界点,这个地雷很可能引爆。曾经保家卫国的人,甚至有可能成为扰乱社会治安的不稳定因素。
而谢蓟生做的,就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一些安排。
让这些回到家乡的老战士们,能够找到自己新的价值。
人生价值是一个很缥缈的所在,但也是支撑着他们的信念。
过去是保家卫国,现在是保卫人民财产,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
饭约在了晚上,到时候韩建国来学校这边接阮文。
刚结束了长途旅行,阮文先回了学校。
这次从东北那边回来,她也算是收获满满,讨来了一些小零部件外,还跟几个厂子有了进一步的接触,至于能不能达成下一步的合作,还得看欧洲那边的反应。
把东西放到实验室的保险柜里,阮文拿出压在下面的图纸,还有自己刚写了个开头的小说,打算去杭州的路上再想想怎么写。
简单收拾了下,阮文又回宿舍一趟。
她寒暑假经常在学校待着,为此特意找宿舍管理员要来了一把钥匙,这样省的麻烦人。
水管没有被冻死,只不过里面淌出来的水冰凉。
阮文觉得自己的手指脆的仿佛冰棍,随便敲一下就能断裂的那种。
好在适应之后倒也习惯了。
阮文格外的想念洗衣机,想念了片刻,只能认命的继续手洗。
等她好不容易洗完这一盆衣服,手已经开始发烫了。
阮文有些郁闷,看着手背上的裂口。
最近半个多月没怎么接触试剂,然而这冻伤怕是一两年内都不见得会好转。
她这么好看的手上,留下这么个伤口,大概算是缺憾美吧。
怀揣着缺憾美,阮文端着一盆没拧好的衣服往宿舍去。
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她忽然间觉得不对。
好像刚才听到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让阮文一度忽略掉。
扭头的同时,阮文一脚踢了出去,只不过被对方轻巧的躲了过去。
反倒是受制于人,她眼睛被蒙住了。
“你怎么来了?”
原本阮文还以为自己被瓮中捉鳖了。
现在倒也是瓮中捉鳖,只不过捉她的人,是谢蓟生,不是旁人。
“来这边送货,而且今天是周末。”
答应了周末要过来看她的,反倒是提要求的人忘了这回事。
松开手,谢蓟生从阮文手里接过脸盆,“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我一直都是自学成才!”
阮文拿出钥匙开门,由着谢蓟生跟在身后进了来。
因为寒假的缘故,宿舍里其他几张床都收拾的很干净,被褥折叠起来,上面盖了一床棉麻混织的床单。
桌上也都是阮文之前散落了的东西。
谢蓟生帮她去晾晒衣服,盆里多是内衣,这让他脸微微发烫。
“怎么还有木耳?”
“去了东北,不得带些土特产回来吗?”
她这还算好的,陶永安那大包小包的才叫一个夸张。
用他的话来说,“我这不是将功补过嘛,要不我妈能把我骂死。”
把陶永晴弄到了省城,然后他拍拍屁股跟着去考察了。
被骂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挨打呢。
阮文跟着也买了点山货,想要在供销社或者百货大厦买还得各种票,跟村民买不需要,只要有钱就行。
价格实惠划算,要不是因为钱被陶永安借走了大半,阮文兜里也不宽绰,她觉得自己买的会更多。
她们晾晒衣服都是在窗外的那两根小细绳上。
这会儿开着窗,外面冷风往里灌,阮文觉得自己的手又冷又热的难受,找话跟谢蓟生说,“你上个周也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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