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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云子道:“惭愧,昨日献丑,给大家添麻烦了。”
    “道长言重了,只怪昨日天气太热,哪儿有什么麻烦?”高悦巧妙迂回,紧接着拐入正题,“咱们今日何时启程?”
    “陛下的意思是等他早朝回来。”赤云道长说这话时,还扭头看了眼旁边的梁霄,梁霄闻言点了点头,也道:“陛下是想亲自送道长和侍君出皇城。”
    “哦,这样啊。”高悦心想,没看出来周斐琦还是这么个黏糊的性格,不过他是皇帝他最大,他让等就等呗,还能抗旨咋地?
    只是,包括梁霄在内,三人都没想到,这一等皇帝下朝,竟然直接等到了午时过后,眼看太阳一点点向西斜去,高悦有些躁气难忍,正打算要不要派个人去找胡公公打听一番,就见胡公公顶着一脑门汗,急匆匆地赶来了。
    高悦见到他,双眼一亮,以为皇帝终于下朝了,却听胡公公急吼吼地说:“劳烦高侍君,随老奴去趟御书房,皇上有事相询。”
    高悦磨牙,这个周斐琦他是故意的吧?!!!
    一路跟着胡公公健步如飞地赶到御书房,高悦心中各种腹诽一进门就被里面严肃的气氛给镇压下去了,只因这御书房内除了皇帝竟然还有不少身穿官袍的当朝大员,而且人人脸上一派寒霜,可见事态恐怕真得很严重。百官中,有两人站在御案前,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一看就是刚吵过,而且吵得应该还相当激烈。
    既然是官员吵架,周斐琦叫他来干嘛?难道是让他帮忙劝架的?高悦这么想着,迈进了门槛,他躬身行礼,就听皇帝道:“悦儿来啦?免礼吧,到朕身边来,赐座。”
    早有伶俐的小太监帮了把椅子放在皇帝的御案旁,又躬身悄悄退到殿后。
    高悦坐在周斐琦旁边,见皇帝歪头打量他,那眼里似乎含着笑意,就觉得事态可能也没自己想得那么遭。不得不说,周斐琦这个人吧,有时候还挺适合给别人当主心骨的。
    高悦目露疑问,眨了眨,无意间流露出了一丝呆憨的可爱,周斐琦看了一时想笑,但碍于此时的场合,到底还是崩住了,只回过头,对面前站着的两位大臣道:“两位爱卿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吧?”
    左边那位立刻道:“臣以为,官员绩考制虽然看起来是最大限度的保障了灾民的存活,但也同时束缚了官员们对灾民的管理,眼下这桩灾民克乱犯上的例子足以说明,这项制度并不适合渭水当今的环境,臣恳请陛下立刻终止该制!”
    “臣反对!”右边那位大臣,毫不退让地高声喊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连珠炮一样地道:“刘大人若是因一例而否全局未免眼界也太小些!你可知这官员绩考制实行以后,今年渭水赈灾的支出是多少吗?想来你也不会关注这些,那老夫便告诉你,这次赈灾到目前为止所用银两与往年相比只有不到三分之二,这样的效果足以说明,此绩考制实乃行之有效的良方,你现在主张将其罢停,不知是准备自掏腰包弥补银两,还有另有什么其他的高招儿呢?”
    “李大人何须处处挤兑刘某?你会如此主张此制,难道不是因为这制度能掩盖你们户部的亏空?你不要为了一己私利就置数千赈灾官员的性命于不顾,灾民犯上有一例就难免会有后来无数争相效仿者,若是任其发展,到时弄出暴动来,可就不是你那几个银子能解决得了的了!”
    ……
    高悦听着这两位吵来吵去,也算弄明白了,原来是他那个赈灾草案在推行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纰漏,导致灾民里有些特别刺头的人钻了空子,仗着制度对他们的保护,公然殴打负责照顾他们的官员,并大放厥词,煽风点火,无法无天地在作死。
    而眼前这两位一个是主张立刻罢停绩考制的兵部尚书刘大人,他主要担心的是灾民暴动给兵部找麻烦;另一个是因绩考制吃到节省开支红利的户部尚书李大人,在他眼里这么省钱的制度怎么能被叫停,必须继续沿用下去。于是,这两位两朝元老,为大周鞠躬尽瘁近一生的花甲之年的老头儿,就在今天,从早朝一直吵架吵到了御书房,越吵越欢,互相揭老底儿抹黑炭毫不手软,为达自己的目的将对方完全豁出去了。
    两个老头吵得越发来劲儿,周斐琦边听他们吵,边眼带笑意又漫不经心地瞥高悦两眼,那神情完全就是看戏看得正有趣儿的样子,好似根本没把两人吵架时暴露出的问题往心里去。
    高悦见周斐琦这副德行就猜到,周斐琦根本就对一切了如指掌,想想昨晚齐鞘提到的影卫,周斐琦连自己这个后宫小侍郎身边都能安插个影卫,何况朝中大员了。
    好吧,皇帝都不着急,他更不着急了。高悦心里这么想着,也悠悠然看起戏来。结果,他还没看两秒钟,就听周斐琦用一种非常为难的口吻道:“唉,两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朕一时无法决断,不过,这赈灾草案原也是高侍君偶然所得,又献与朕的,不如你们也听听看,他有什么高见?”
    高悦:心肌梗塞jpg
    此时此刻,高悦真想一口血喷皇帝脸上得了,就知道周斐琦这家伙找他准没好事,果然,这货甩锅给他,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手软啊!
    两位尚书大人听皇帝这样说,立刻齐刷刷把目光投向高悦,只不过,与皇帝那隐含笑意的目光不同,尚书们的眼神虎视眈眈,好似高悦敢说一句不利己方的话,他们下一秒就能扑上来把高悦扯吧了。高悦干笑两声,又咳了下才道:“两位大人稍安勿躁,这件事具体如何高悦不知其详,不敢置评。不过,若是制度本身的问题,其实总逃不过‘制上束中约下’,这个我到是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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