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这世间或许有千般情万种爱,但却再也不可能有一个人像高悦这样深得他心,被他爱着,也深爱着他了。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那些权势名利纷争战乱,真得都像是人生多余的点缀,他真得不想要,只希望这辈子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暖灯月下,帐影婆娑间,与这人相守到老。即使这辈子平平淡淡,可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心就不会冷,也不会空,不会疼,也不会累,这种平淡的温馨才是生活本初,是人出生时人生最初的样子。若是有幸,离世前还能如此,那才是一生无憾,得偿所愿。
这一晚,周斐琦抱着高悦,只觉得身上温暖,心尖也暖暖。他睡得很好,虽然时间很短——
天未明时,胡公公亲自来喊起,这一日终于来了,万众瞩目的大朝贡即将开始。
从早上开始,整个平京便沸腾起来,各种花车,舞狮,弹唱的庆祝之声此起彼伏,整座京城好似随着那渐升的朝阳喜庆之情越发高涨。
很少有人知道,在这一派盛世繁华之下,曾经酝酿过一个巨大的阴谋,曾经有一个又一个的连环险局在平京这座国都之中,甚至皇城之内发生过,又一一被破解了。
经过这几日的忙碌,那些残局、残骸早已被清理干净,如今的整个平京就是一片花红柳绿人戏闹,真正的欢乐海洋。
第95章 秋分三候
前日周斐琦下旨,大朝贡的使团宴会改址北苑。因此这一大早,皇帝便率百官和各宫嫔妃乘车辇出北门沿着玄武大街一路向北而行。
因为是皇帝出宫,沿途的百姓们可比那日观看高悦等嫔妃受封时更加热情高涨。他们沿途跪拜行礼,口呼万岁,看得出来对皇权的至高崇敬。
高悦坐在周斐琦的车辇内,听着车窗外,百姓们热情的呼声,突然就觉得周斐琦肩上的担子好重。那种被万民期待,受万民景阳和爱戴,被人所信任带动的情绪和感动有的时候真得是一种无形中你必须去承担的责任,那不是随便谁都承担得起的重任。高悦想,但凡三观正直的年轻人在受此殊荣后,都会将压力转化为动力,驱策自己不断进步。
这一刻,高悦有些明白,周斐琦那些没日没夜的加班,其动力是来自哪儿了!
就是这些百姓啊。
高悦莫名激动,周斐琦向他投来询问的眼神,就听高悦道:“这场面令人莫名热血沸腾!”
周斐琦就笑了。
高悦又问:“昨日那些野兽和能人异士最后都怎么样了?”
“野兽尽数抓去了西直门荒园里,那些异士,抓起来两个,剩下的被各国使团的负责人领回去了。”周斐琦道。
“被抓起来的那两个是哪国的啊?”高悦心想还真有番国不管自己带来的能人了?就放任他们被大周关牢里了?
就听周斐琦道:“一个是高山国,你知道的,他们那个主使三皇子目前还在守备营大牢里,还有一个是千岛国的。”
“那个三皇子怎么还在守备营?奇门局的事不是查清楚了吗?”
提到这个周斐琦也无奈,笑道:“他自愿住大牢的,说是安全。外面太乱,怕再上当受骗。”
“嗨,这还真是,呵呵”高悦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三皇子了,就来了句,“挺有咸钩氏的风格的。那千岛国呢?不会百羽鸣喧死了,他们都跑光了吧?”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周斐琦道,“今天早上礼部来报,千岛国使团无一人来赴宴,驿馆内昨晚就不见了踪影,现在我让卞易的守备营和戌卫全城再查,他们那些人进住驿馆后都有登记,除非他们易容,否则跑不了。”
“易容……”高悦沉吟道,“千岛国的这些人,不,应该说是东边诸国,好像都很流行易容术似得。”
“易容在倭国盛行,后由倭国的东瀛忍士和一些有此爱好的浪客流窜东海诸岛,期间有过传播,可以算是一种东海各岛国的江湖技艺,比较普遍,算是那边闯荡江湖的流行技能。”周斐琦说到这儿,又想起一事,对高悦道:“东海那边有一种面具舞,跳起来身子诡异变化多端,一会儿大朝贡的宴会上,高丽国应该会表演,你感兴趣可以看看,就像咱们小时候看过的‘变脸’很有意思。”
“面具舞啊?”高悦想起了什么,问:“是那种戴羊头骨的舞蹈吗?”
“牛头骨吧?”周斐琦回忆往年见过的场景,道:“那个头骨也会绘上彩色油墨,很好看,不恐怖。”
“可是,我怎么记得,这舞蹈是北漠一个什么游牧民族祭祀的时候跳得呀?我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了。每年的大朝贡都会有国家表演吗?还是一直是高丽国?”
“这我还真没注意,”周斐琦又仔细想了想,大朝贡,他从小到大一共就参加了五次,这是第六次。六次里,有这个面具舞作为节目的国家自然屈指可数,印象里除了今年,好似之前也就遇到过两次,一次是他五岁的时候,还有一次在他十一岁时,那都是前朝的事了,他那时候还只是个三殿下,是个皇子。
当时的面具舞具体是哪个国家跳得,他没留意,这会儿硬想还真是想不起来。
高悦看他冥思苦想的模样也知道那会儿周斐琦估计就没注意这些。也就是他平时看得书比较杂,关于古代祭祀这种神秘的玄学曾有涉猎,知道草原有一支游牧民族曾经有位女巫师擅跳面具舞,不过那也是个传奇色彩的故事,那个面具舞还涉及到供养媪兽,□□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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