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高悦,不是爱情,却超过爱情,是亲情。当然这是对齐鞘个人来说,他很珍惜和高悦的这份缘。而此时,他听高悦这样说,原因也不问,只用力地点了下头,道:“好。定不负君所托。亦不会令君失望。”
高悦笑道:“那么,我也要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把你带出去。”
齐鞘心中自然又是一阵触动。
两人于傍晚的暮色中,并肩前行。
走了一段后,齐鞘问:“高玉的事情你今日又有追查吗?”
高悦摇了摇头,道:“今日事多,还没顾得上他。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齐鞘道:“昨日你去极阳殿侍寝之后,他在景阳宫里同我说了一些话,令我觉得有些——”他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因为那感觉实在是不舒服。
高悦心中了然,只问:“他都说了什么?”
齐鞘道:“他问了许多关于陛下的事。这些事情我实属不知,所以也同他说不上什么。只是,他如此关系陛下,恐怕心里是有想法的。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应同你讲。”
“嗯。我明白你,放心我并不怪你。高玉如今长大了,又成了哥儿,他动心思并不奇怪,只是,唉,陛下绝非普通人,他若是把心思打到陛下身上,那可真是自找苦吃。”高悦一席话说得心平气和,齐鞘见此便放了心。
他有些好奇,便同高悦开了个玩笑,道:“你对陛下就这么有信心?”
高悦说:“他呀,我当然放心。”而后,说完又觉得不大好意思,冲齐鞘笑道:“你也不要把天下的男子都一棍子打死。你阿父遇到的那个人毕竟只是个特例,像那么混账的男人,在这世间也属极品了。”
“那个男人若有一日落到我手里,一定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齐鞘脸上的神情在说这话的那一瞬间变得狰狞,可见他对齐家那位父亲是有多恨。起码在高悦与齐鞘相处的无数次,只要提到那位齐家老爷,齐鞘永远都是用‘那男人’来代替本该尊称的‘父亲’,由此也不难推断,齐鞘小时候在齐家绝对备受欺凌,从来没有感受过一次家庭带来的温暖。
其实这种问题父母在现代也是屡见不鲜,当然古代男尊女卑,父权至上的朝代里能受到夫君善待的女子都少之又少,更何况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美貌哥儿。这种人落到齐家那位老爷手里,自然只能是沦为玩物的命运,好在齐鞘足够坚韧长大成人后,凭借自己的聪慧逃离了那个家庭,现在他人在后宫,又升了良人的位份,早就不是齐家那个爹可以掌控得了的了,齐家人自然也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高悦打心里还是希望齐鞘心中的伤痕有一天能被治愈,这样他的人生才算是真正摆脱了过去的阴影,阳光才能照进他的心里,生命以及生活对他来说才算是有了不同是意义——
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吧。高悦想。
两人一路闲聊回到了景阳宫。齐鞘本想多陪高悦待一会儿,才到门口就见小福子在等门。然后,就听到小福子说:“主子,您可回来啦,陛下来了,在殿里等您呢!”
齐鞘一听皇上来了,立刻和高悦告别,脚底好似抹了油,飞速回了他的良人所。鉴于之前几次的相处经验,齐鞘严重怀疑,若是自己再跟进去,皇上恐怕又会当着他的面,暗搓搓秀给他看,哼,他才不想再被皇帝塞一嘴狗粮呢!
第101章 寒露一候
周斐琦来找高悦主要还是想到过几天高悦就要去户部,这次之前,他肯定是要先把人才选拔上来,而高悦之前的选人题库也只才完成了一半儿,因此,这几天他估计若是没人管着高悦,那人肯定又会忍不住加班加点儿的把选拔人才要用的试卷赶出来。
这件事看着容易,说着也容易,可真正做起来,绝对是劳心劳力的一件事,所耗费的心神绝非常人能够想象。
周斐琦就是想到了这些,再加上是真心疼高悦现在的身体状况,才会想着趁这几天,替高悦把活儿都干完,至于高悦——他乖乖上床到点儿睡觉就好啦。
不过,高悦不知道周斐琦肚子里是这番打算,他只当周斐琦就是很平日一样,要和他时时刻刻两厢厮守,对眼生情。其实,有句古话说得很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们俩以前也是聚少离多,那时候两个人都忙,各自有各自的事业,有时一分开,最长七、八个月见不到,而现在就算再怎么样,至少每天还能朝暮相望,说起来,真是比之前不知强上了多少倍。
高悦进了景阳宫,小福子跟在他身侧,小声说,‘陛下在书房呢,主子要直接过去吗?那个,赫连太医也被叫过去了。’
高悦想到周斐琦可能是有事情嘱咐赫连野,自己在的话,他恐怕有些话就不方便说了,便道:“等赫连太医出来我在过去吧。先去更衣,走了这一路,出了些汗。”
此时已是深秋,傍晚的风可是又干又凉,高悦却额头见汗,可见这两天他真是有些火力上涌,也不知是赫连野的药膳起了作用,还是那喜脉的功劳。总之,这会儿高悦就是觉得,身上潮热,只想尽快换了这身粘在身上的衣裳,洗个热水澡。
小福子听高悦说,就连忙安排了沐浴更衣之事。而高悦坐进木桶里泡了没多久,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这可真是喜脉来得意外,疲倦之感更是如影随形。人容易累,有的时候真不是干了多少活儿,而是取决于身体状况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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