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问道:“你的伤已经全好了吗?”
“早就好了。”柳临溪掀开肚子给他看了看,剖腹的伤疤早就恢复了。
十方抱着他道:“那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丫头和宝宝,不让他们哭。”
柳临溪道:“好,那爹爹就将他们都交给你了。”
柳临溪抱了抱十方,又将两个孩子都接过来抱了抱。小皇子这次倒是十分给面子,难得被柳临溪抱着却没有哭,甚至还朝他咧嘴笑了笑。小公主倒是一如既往的很乖顺,伸手扯着柳临溪的一做头发,玩儿的不亦乐乎。
平时日日在一处,倒没觉得多亲昵,如今骤然要离开,柳临溪反倒有些舍不得了。但当着十方的面,柳临溪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的情绪,所以匆匆把孩子放下,便去收拾行囊了。
另一边,褚云枫去了一趟颜絮的住处。
颜絮几日没见他,一见了面依旧爱答不理的。
若是换了平时,褚云枫多半又要拿他没辙。但今日颜絮顺手摔门想将他关到门外的时候,褚云枫却伸手一挡,将门牢牢的挡住了,好在颜絮原本也没使太大的力气。
“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东西给你。”褚云枫说罢拿出了一个针包。
颜絮瞥了一眼,开口道:“不是说了,你若不要便拿去丢了吗?怎么又巴巴的还了回来,有完没完?”
褚云枫开口道:“这副银针是我十二岁那年第一次为人行针的时候,我父亲送给我的。”
褚云枫说着将手里的针包递给了颜絮,颜絮低头一看,发觉那个针包并不是自己的,看上去有些旧了。
“你什么意思?”颜絮并没有接,而是开口问道。
“我这几日想了很久,实在不知该送你什么东西,才能既不唐突,又不失体面。”褚云枫道:“但我在外许久,身上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便想着将我自幼带在身边的这副银针送你。”
颜絮闻言这才勉强接过,开口道:“说得好像谁缺你这玩意似的。”
“你若是不缺,自然也可以拿去丢了。”褚云枫有些揶揄的道。
颜絮倒是没丢,将针包攥在手里,表情有些不大自在。
褚云枫看着他片刻,伸手想去拉他的手,颜絮将手往身后一藏避开了。
“你这性子……老是这般口是心非的,这么些日子,好多该说的话我都没顾上同你说。”褚云枫道:“到了今日你还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明日此时,我恐怕就已经在你摸不着的地方了。”
颜絮一怔,问道:“你要走?”
“于将军在西北被人挑断了脚筋,我与他是旧识,想着若是我去,说不定能救他一救。”褚云枫道。
“你倒是好心。”颜絮道。
“你怎么就不能好心一次?”褚云枫说罢朝颜絮伸出了一只手。
颜絮拿着针包的手依旧背在身后,褚云枫见状当真是没脾气了,上前将人一揽,抵在门上便亲了上去。颜絮伸手想推他,但手终究是抬起又放了下去,任由他与自己唇/舌/交/缠。
片刻后,褚云枫放开他,在他耳边低声道:“等我从西北回来……”
褚云枫说罢转身便走了,颜絮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浮起了一丝笑意。
柳临溪收拾好了行囊要走,这才发觉褚云枫也要跟着。
“你跟着做什么?”柳临溪惊讶道。
“于将军的脚筋被人挑断了,若是不及时治疗,即便你将他救出来了,将来他恐怕也会行走不便。”褚云枫道。
柳临溪道:“你想的倒是周到,可同少庄主说了?”
“说了。”褚云枫道:“他连句话都没给我,没良心的。”
柳临溪失笑道:“你们两个倒是一个比一个骄傲,这就是老话说得一物降一物吧?”
“这话倒也在理。”褚云枫道:“平日里被他折磨惯了,他若有一天对我千依百顺,我恐怕倒是不习惯了。”
暗卫牵了马过来,柳临溪和褚云枫翻身上马。
众人出了庄子,褚云枫才发觉暗卫中多了个人。
褚云枫策马行到那人身前,想看清那人的样貌,对方却一夹马腹,只留了个一个背影给他。褚云枫紧跟上去,对方却始终快他一步,根本不给他机会看清自己。
直到行了大半日的工夫,众人在驿馆中歇息的时候。
褚云枫终于逮到机会,将那人拉到角落扯开面巾一看,顿时怔住了。
“胡闹,你跟过来干什么?”褚云枫朝那人道。
那人拉起面巾遮上半张脸,开口道:“我跟着柳将军来的,又不是跟着你。”
颜絮再次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仿佛料定了褚云枫拿他没辙。
褚云枫又气又急,一时便有些压不住火。
“颜絮,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小孩一样?西北虽然战事已平,但总归是边关,你硬要跟着,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褚云枫这话说完,才意识到有些不妥。他拿这话阻止颜絮跟着,对方何尝不是怕他有危险,才跟过来?
这么一想,褚云枫自己倒觉得没理了。
“罢了。”褚云枫妥协道:“你从来也没听过我的话。”
颜絮从前恼他不肯服软,但颜絮在他面前又何尝服过软?
若论拿捏人,颜絮可算一点也不输他。
从前在莒国王城的时候,不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那么出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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