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宗亲那么多,我直接挑华阳哥哥的大腿抱了。”杨景澄笑,“怎么样?眼光毒辣吧。”
丁年贵哭笑不得:“您难道还去抱长乐郡公的大腿不成?”
“可是全京城,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个敢跟华阳哥哥耍赖打滚的?”杨景澄靠在了门框上,懒洋洋的道,“不看人对己,只看人对人。我就是看我哥愿舍下脸面去赈灾,才敢在他面前上蹿下跳的。我不怕他,我不觉得他可怕,才是根本。抱大腿什么的,玩笑罢了。”
“而你,”杨景澄笑的两眼弯弯,“没见过的表妹,能絮叨人半下午内院掐架的,怎可能是无情之人?”
“我算知道刘备是怎么哭来的天下了!”丁年贵好笑的道,“果然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叫您说的,若不帮您,好似罪大恶极。”
“哭的真诚方能动人。”杨景澄道,“而心若是冷的,再多的表面功夫,也只会引人防备。”就像章太后,越和气,则越恐惧。“也不必你做什么。”杨景澄拉回正题,“你‘如实’禀报我对轻烟的宠爱即可。”他在如实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丁年贵显然听懂了,这个任务并不难,于是他爽快的答应了声:“好。”
“多谢。”杨景澄退入房间,并顺手关上了门,京中来信带来的焦躁顷刻间一扫而空。因为,丁年贵的倒戈,代表着他在密如蛛网的囚笼里硬生生的破开了一条……极为珍贵、或能在将来逆转乾坤、充满生机的缝!
杨景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永和帝至少还有十年可活。十年,挣脱樊笼,够了!
第216章 愿景(4-19第四更) 忽闻杨……
忽闻杨景澄的召唤,轻烟几乎喜的从椅子上跳起!在一众姐妹艳羡的眼神中,提着她那不擅行动的小脚,用接近飞奔的速度朝杨景澄的房间奔去。大半个月了!足足大半个月了!杨景澄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美人,被当礼物送过来的她们早慌的不行!今日可总算拨云见日了!
临近目的,轻烟冷静了些许,她扶着墙调整着呼吸,又从衣兜里摸出了块巴掌大的小镜子照了好半日,仔仔细细的重新理了理妆容,方收好镜子,故作从容的轻移莲步,走到了房门前。不远处的丁年贵把一切看在眼里,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这姑娘白费功夫了。不过既然答应了杨景澄,他自然做戏得做全套,刻意加重步伐,后退了足有三丈,并打了个手势,让守在房间左近的四个人一齐回避。
此刻当值的那班,领头的叫李金子。领会了丁年贵的意思后,跟兄弟们好一顿挤眉弄眼。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有不懂的,很快荤段子就跟不要钱似的从他们嘴里吐了出来,把丁年贵听了个无言以对。这帮人若是知道杨景澄想干嘛,大概能直接气出马上风来——别人想吃都想疯了,偏杨景澄守着一大群竟是不要!
杨景澄自幼习武,耳力惊人。李金子几个守在他附近屏息凝神的时候,他发现不了,可当他们说起话来,光凭声音他便能判断距离自己大概有多远。尤其他们的荤段子说的那般大声。
杨景澄对丁年贵暗暗道了声谢,又对门口的轻烟招手,让她过来。轻烟紧张的呼吸都快停滞了,偷眼看向杨景澄,见他盘腿坐在床上,屋里并无旁人,脸腾的便红了。船舱内的床为了安全,是钉死在地上的,且比岸上的寻常床铺要矮的多。与其说是床,更似古时那种卧榻。轻烟一步一步的走到近前,不敢直接上床,而是轻柔的跪坐在榻边,上半身依在榻上,摆出了个诱人又不显媚俗的弧度,用充满江南软糯的语调喊了声:“世子……”
可惜杨景澄是个瞎的,就算不瞎,但凡叫他看见了小脚,他能想起的也只有食欲而不是□□。此人大抵是被女人坑的有点多,对形形色色的女人有着十足的别扭。对全然信任的颜舜华和叶欣儿还好,其余的么,脑子里先想几百回她身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心里的小算盘能打出震耳欲聋的脆响,万般绮念瞬间烟消云散。
譬如此刻,他看到扭出了万种风情的轻烟,第一个问题是:“你是刘常春家养的,还是他现买来送我的?”
轻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她在妈妈家里,学了无穷多的引诱男人的手段,自以为虽比不得那些名震江淮的花魁娘子,亦是个中好手了。她不由的看了眼自己轻薄纱衣下半隐半现的□□,对自己的一身品貌产生了怀疑。
杨景澄奇道:“怎么?不方便说?”
轻烟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答道:“现、现买来的。”
杨景澄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现买的就代表与刘家毫无关联,频繁来往难免露了痕迹。虽有丁年贵掩护,他也不好过于明目张胆。于是他又问:“你们当中,谁是刘家家养的?”
轻烟的眼里涌上了泪,她自幼聪慧,只消两个问题,她便知道杨景澄唤她独自前来,并非为了床笫之欢,只是寻她有事。
杨景澄总算察觉了轻烟的不对,略作思索,想明白了原委,不由哂笑着揉了揉轻烟的脑袋:“傻丫头,跟着我有什么好的呢?”他自家都自身难保,万一有个好歹,他的妻妾不就是个死么?
轻烟当即呆住,她好似从未被人用逗孩子一般的态度揉过脑袋,不带一丝□□,亦不是男人对女人,而是单纯的长辈疼惜孩子。原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泪水倏地落下,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好像莫名的感觉到了泼天的委屈,只想趴在自己的臂弯里好好的哭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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