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渚点点头,“好像是有点,而且最近门房那里总有要给她的东西。”
话音刚落,父子俩对视一眼,眸中都生起警惕。
浓浓不会是被哪个毛头小子哄骗了吧?
“阿渚,这两天你找机会问问她,知道吗?”温父嘱咐道。
温渚重重点头,已经开始在温浓认识的公子里头搜寻。
于是第二日傍晚,温渚来到温浓的屋前,叩响了她的房门。
“哥哥?”温浓稍微有些奇怪,开门将温渚迎进来。
温渚给自己倒了茶,茶水已经温凉了,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个,能解渴就成。
温渚轻咳一声,问,“浓浓最近在族学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啊,怎么了哥哥?”温浓总觉得温渚来她这里是想问点别的。
温渚转了转茶杯,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转到男女之事上,只好不尴不尬地接话,“哥哥不是关心你么?兄妹之间就是要常常沟通彼此的所见所闻。”
“哦,那哥哥最近有什么所见所闻?”
温渚想了想,抚掌道,“我在玉麟卫里训练的时候见到了殿下的信使队,一溜训练有素的鸟儿。还有一只叫‘海王’的海东青,模样别提多威风了。 ”
嗯?
说到这个温渚显然有些得意,一对俊眉都扬起来了,“而且那只海东青好像格外青睐我,别的人它不亲近,偏爱往我这边凑,有时候还会在我肩上停一阵。他们说海东青依靠气味辨人,‘海王’大概格外喜爱我吧!”
“是嘛。”温浓淡笑一声,眸色却沉沉,“哥哥你回头看,是不是这只海东青?”
夕阳里,一只白底黑斑的海东青格外神气地停在窗台上,小豆眼就这么睨着温渚。
第36章 风度 “嗯,不喜欢。”
温渚一愣, 下意识喊,“海王?”
而眼前这只海东青就这么抬着小脑袋睨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温浓。
温渚松了口气说, “这是海东青长得还挺像‘海王’, 叫我都险些认错了。”
温浓轻扯嘴角,“它就不能是‘海王’?”
闻言,温渚哈哈大笑, “浓浓,‘海王’可是殿下的信使, 怎么会到这儿来,哈哈哈哈……就算再喜欢我,也不至于跟过来吧?”
更别说来了温府之后没有去寻他,反倒落到温浓的窗台,更喜欢她一般。
温浓:哥哥你开心就好。
温渚走后,温浓才上前将信取下来, 面上始终是平静的。
“浓浓若是想要巧遇太子, 和我说一声便是, 我这边还算有些门道。另外今晨用了临城的油茶, 很是不错……近日遭到匪寇突袭, 幸有护卫保护, 安然无恙。原来临城并不太平,只盼此行一切顺遂。”
当面提了平安符还不够, 还要在信上暗示她?
温浓攥紧了信纸, 一想到允之哥哥很可能就是这位太子殿下, 且他还使劲浑身解数地瞒着她,心底便窜出些恼意。
她将昨日从青云书肆得来的《京城养猫手册》拿出来,而后执起笔, 蘸了墨,略作犹豫之后翻开书页,在上头落下墨点。
笔头上的墨水很足,这么一滴墨水结结实实地落在书页上,接连浸了好几页,墨点由大至小,到第六页的时候才完全见不到。
她在信上回,“昨日很巧,在书肆碰见了殿下,心中欢喜。殿下赠了一本书与我,原想好生珍藏,只可惜不慎落了墨点上去,心痛不已,不知道允之哥哥可有什么办法修饰弥补一二?浓浓在京城祝愿允之哥哥事事顺意。”
于是将这本书放进一个匣子里,也由海东青带着去了。
收到回信的太子先是看得面上带笑,而后心底却冒出些奇怪来,温浓向来不会在心里直白地说“心中欢喜”“心痛不已”这类话的。
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将书拿了出来,寻到了脏污处,只见连着五张纸都浸了墨点,看上去着实突兀。
而温浓想来爱惜书籍,她看过的书便是连一个轻微的折痕、卷角都不会有,也难怪她弄脏了书会觉得心痛了。
“既然是《京城养猫手册》,那就……”
两日后,温浓下学后收到回信,那本书也在里头。
温浓也不看信,直奔这本去而复返的《京城养猫手册》,翻开书页至墨点处。
而后身子由紧绷至放松,双肩塌下,一口气也随之吐出来。
书上被他就着墨点作了画,画的是猫儿。五个由大到小的猫儿,或站或卧的姿态,像是一只猫从小奶猫到大猫的成长过程,不得不说一句活泼可爱栩栩如生。
只是……
这画已经完全暴露了他。
温浓在那回酒楼换衣的时候,分明在耳室里看到了太子殿下的书上一只由墨点修饰而来的猫儿,和眼下这个一模一样。
越是细节处,越容易叫人忽略,不起戒备。
因此温浓才选了这么个细微的地方来试探他。
温浓就这么捏着书,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哪怕拿到了确切的证据,她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毕竟她看到的太子殿下和心里的允之哥哥完全不同。
他在信里叫人觉得很亲近,经常送来些日常的小物件,因此她有了什么烦心事会向他诉说,也会跟他开玩笑,用自己要生气了之类的话威胁他。
但太子殿下本人哪怕笑意亲切,也不会有人当真觉得他亲近,便是苏雪和,一听太子有动怒的苗头,也会二话不说跪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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