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夫人不乐意啊。
她看得很清楚,这门亲事一点也适合楚楚,女儿性子娇纵跋扈,根本没法适应宫里生活,与其让女儿进宫做小,还不如嫁一个军中小将呢,有丈夫的提携,军中小将还怕没有好的前程?
可她的话没人听啊,她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故而这会听了大女儿这番话,更坚定了她的决心,必须打破小女儿不切实际的幻想。
于是,她也跟着大女儿一起劝起了小女儿,道理是掰开了揉碎了,奈何王楚楚就是听不进去。
王楚楚倒也不是完全听不进去,她也觉得在曾荣面前做小伏低憋屈。
可只要她一想到自己见过的那些穷酸书生和歪瓜裂枣般的大家公子,她就忍不住拿对方和朱恒相比,越比越上头,越比越着迷。
人家朱恒不但长相出色,满京城找不到第二个,家世也没得比,同样也是独一无二的,太子,未来的皇上,傻子也知该怎么选吧?
故而,想嫁朱恒的这份执念超越了她对曾荣的憎恨和厌恶。
再有一个,她曾经听家里人提起过皇后姑姑和皇贵妃的恩怨,期间也提到先皇后,她知道了先皇后就是死于皇贵妃之手,也知道了皇后姑姑虽不得皇上欢心,但仗着太后撑腰,也生了儿子,最后还和别人联手把皇贵妃送上了绝路。
于是,她想着,日后她也有皇后姑姑撑腰,用不了几年,她也能把曾荣干掉,到那时,太子不就是她的了?
好在王楚楚再傻,这番话她倒没敢说出来,否则,只怕王桐登时就要把她撵出宫,哪还有心思去劝她。
王家四个女人一场戏曾荣自是不清楚,她是在次日上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时,太后把她单留了下来。
一开始,太后并未直接说出王楚楚的名字,只问了曾荣,说是宫外有人质疑曾荣善妒,提出要给太子纳侧妃,还说宫外如今有人在学曾荣,不准自己丈夫纳妾,或是不准丈夫进妾室屋子。
这种传闻曾荣也听过,故而她一开始并没往心里去,笑了笑,“回皇祖母,由他们去吧,旧年中秋节时,母后在宫里举办赏月宴,孙媳就听到质疑声,彼时孙媳就直说了,孙媳就是犯妒,孙媳仰仗的是太子的偏爱,若有人不服,回去也好生把自己丈夫收服了,别对旁人的事情指手画脚。”
“话虽如此,可咱们是皇家,皇家的后宫是一门大学问,要平衡各家势力,要安抚外族。所以,阿恒不可能一直就你一个,孩子,听皇祖母一句劝,若真有这种情形,你要体谅阿恒的不得已。”太后苦口婆心地拉着曾荣劝道。
“莫非皇祖母有了合适的人选?”曾荣这才正视起这个问题。
太后犹豫半响,终是把王家的要求说了出来。
“回皇祖母,这个恕孙媳难从命,王家这些年对我们夫妻做了什么想必皇祖母也清楚。再则,还有一事,当年孙媳本没想进宫的,是被王楚楚逼的。”
曾荣把她当年进京后在锦绣坊初遇王家兄妹的过程学了一遍,“回皇祖母,就因为这点小事,王楚楚就要把孙媳买回去做丫鬟作贱孙媳,孙媳不肯,王老夫人找到了徐老夫人要人,由此,王家人品可见一斑。”
说完,曾荣又想起一事,“还有,皇祖母应该还记得那年孙媳在坤宁宫差点被王楚楚用月季枝条划破脸一事吧,那次若不是父皇及时赶到,儿媳这脸就毁了,都说三岁看到老,那会王楚楚已经八九岁了。这样的人,孙媳如何敢放身边?”
后面还有一句话,曾荣犹豫一下终是没有说出来,她可不想做第二个先皇后,不想让自己儿子再走一遍当年朱恒走过的路。
“罢了,皇祖母依你,这姑娘品性确实不行,皇祖母也是一时糊涂,没想起来这些,好在我也没答应她,只说先问过你们。”太后忙道。
确实,她也是一时忘了王楚楚和曾荣的结怨,倒是记得王家当年针对朱恒做的那些事,可王家终归没有对朱恒下死手,儿子说了既往不咎,王柏也受了罚,她不能总揪着不放。
毕竟王家父子二人委实为大周立下了不少战功,王柏父亲把命丢在了战场,如今王老夫人这么大岁数求上门,她也不忍心拒绝。
可这会听曾荣一说,她也想起了朱恒生母,可不能把这么一个心思狠辣之人放在孙子孙媳身边。
尽管曾荣说服了太后,可从慈宁宫出来她犹自觉得闷闷的,这都什么烂事,两人上一世纠缠没够,怎么这一世又缠上了?
彼时的曾荣还不清楚,她前脚刚从慈宁宫出来,朱恒后脚也进了慈宁宫,是和朱旭一起进的。
朱旭不但知晓王老夫人进宫了,也知晓王桐传召了王家母女三人,具体何事他倒是不太清楚,因而,他随口问了出来。
太后原本没想当朱恒面说这事的,哪知朱恒一听王家女人又齐集进宫,当即脱口道:“啊,又来了,她们该不是还没死心吧?”
朱旭一听自然要问个清楚,太后只得把王老夫人的来意说了,她想听听这对父子的看法。
第六百九十九章 初提
太后刚一说完,朱恒没等朱旭开口,先急着拒绝了。
得知去年至今,王家断断续续地试探了这小两口多次,联想到最近频繁递上来的北部奏折,朱旭大致猜到了缘由。
略一思忖,他让朱恒先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