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前无古人,数万年来仅此一位。
那他和秋衍的对话,不会被易归雪听到了吧?应当不会,秋阑安慰自己,易归雪没有那么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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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降共有六处琉璃镜破损,五处都在飞雪宫外,只有一处在宫内。
王宫侍卫们早为此做了无数次训练,毕竟他们表面上是为守卫飞雪宫,实际上只为守护琉璃镜。
他们训练有素地分散在六处破损,疏散居民,隔断破损处与外界关联,防止里面的魔物逃离出去。
然后就是等着王上前来,用雪神之力,再次将蠢蠢欲动的魔物一脚踩进深渊。
易归雪修补完六处破损,站在宫门高处,用手帕细细擦拭一遍手。
擦完后松手,手帕飘飘荡荡下了城门,落在跪在下面的兔牙和茯苓面前。
他站得太高,兔牙为了瞪他,头抬了半天,脖子酸的要命,只能愤愤垂头:“易归雪,你杀了自己的亲弟弟,你不得好死,你容不下自己的后母,心肠歹毒,让你这样的人做王上,雪族气数已尽。”
易归雪懒得将目光放在一个跳梁小丑身上,看向茯苓,茯苓“啪”地一声五体投地,哽咽道:“臣下知罪,请王上恕罪,萧家曾救臣母亲性命,臣不得不为,愿以死谢罪,还请王上开恩,饶过臣的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
大政殿里,秋阑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出:“兔牙怎会想到利用我吸引殿下前来呢?我自从进了内宫,就没有再见过她。”
易铮没能成功钻进秋阑怀里,撅着嘴:“你不是都知道答案了吗?茯苓有意接近你,就是为了想观察你呀。”
所以开朗善良的少年,其实接近他一早就是别有目的吗,秋阑有些难以接受。
宫门上的易归雪皱眉,指了指兔牙:“杀了。”
底下的侍卫们领命,一左一右按住兔牙的肩膀,兔牙嘴里还在骂:“你不得好死,祝你所爱之人永不爱你,祝你永远不能得偿所愿……”
易归雪冷下脸,伸出修长的指尖指向兔牙额间,顷刻间,兔牙整个人软下来,睁着恶狠狠的眼镜向后倒。
眉间一条血线蜿蜒到鼻子,唇,又流向两边侧脸,她的尸体迅速被一层寒冰包围,变成一个冰雕,以死不瞑目的姿态,永远定型,带着她未尽的宏图伟愿,一厢情愿。
侍卫们全部屏住呼吸,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王上发怒了,王上已经很少亲自动手了。
易归雪转头看向茯苓,神情似有不耐:“将他发配到落星渡,永远,不准离开。”
茯苓猛地抬头,脸上是糊成一团的眼泪,还有些傻眼,他以为自己一定会死。
尽管落星渡是个十足偏远的关卡,这于他已经是大赦,因为王上的言外之意,是不会牵连到他的弟弟。
茯苓更想哭了,眼睛通红,他跟了一位正确的君主。
他跪俯在地:“臣,拜谢王上。”
茯苓被带走了,有一个侍卫突然上前拜道:“王上,有个人族求见,他说是王上一位故人。”
易归雪漫不经心地垂眸,他不记得除了秋阑,还有哪个人族谈得上是自己的故人。
侍卫双手捧起一个东西:“这是那人族给的信物。”
侍卫手里捧着的,赫然是一个白色的玉佩,雪花的形状,白色的流苏。
下一瞬间,雪王已经移到侍卫面前,神情可以称得上失态,一把抓起玉佩,声音带着些哑:“他在哪里?”
侍卫第一次距离雪王如此之近,慌张地结结巴巴:“在在……在外宫门外。”
易归雪捏着玉佩,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发白,他突然想起现在还呆在大政殿等着自己的人,稍微冷静一些,哑声道:“带他进来。”
是秋阑回来了?可大政殿里的人又是谁?
易归雪定定看着外宫门方向,时间过得很慢,由远而近的身影似乎真带着几分熟悉,瘦弱而纤柔,黑发被风吹起轻摆,又盈盈落下。
离得近了,一双如出一辙的杏眼,静静看着易归雪。
雪花纷纷扬扬下开,易归雪长长的睫毛上又积攒了几块小雪花。
第21章
“归雪哥哥。”秋衍腼腆一笑,清瘦的少年只着单衣,风一吹就能倒,“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哥哥叫秋阑。”
一直紧紧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雪王又成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轻轻“嗯”了一声。
秋衍夸张地松了口气,又笑起来,他笑时右脸颊有一个酒窝,平添几分亲切的稚气。
“其实我被人追杀,日子过得很不好,好几次都想过自杀算了。”说话间,不知是有意无意,秋衍露出手腕间狰狞的伤痕,明显是近期划出来的,在细嫩的皮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易归雪冷不防开口:“玉佩哪来的?”
正眼角微红鼻头发酸的秋衍一梗,继续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能憋住一口气回答:“那是我哥哥的遗物,我想求归雪哥哥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收留我一段时日,让我住在飞雪宫,否则,我实在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说着说着又泫然欲泣。
易归雪感受手心温润的玉佩,不自觉开始跑神,这手感,恍若八年前在雪神树下,手抚过秋阑后背,自下而上细腻如玉的质感,让他爱不释手,做出将玉佩系带缠住秋阑手腕的荒唐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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