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忠淇他们的马蹄声远去后,才顺着石壁慢慢爬了下来,爬到一半,又惊又吓,手中又有些吃力,眼泪就留了出来,边哭边爬,觉得怎么会如此的可怜?
到了下面的一个山洞,见到藤蔓上挂着一个包袱,拿过来一看,里面还有两个饼子,知道是忠淇有意留给她的,人在低谷时些许的温暖就可以照亮人心,长公主抱着包袱哭得更厉害了。
最后一个饼子吃完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长公主决定明日再没人来,自己就出去找吃的。缩在火堆前,那股凄凉又涌上心头,悲伤一来,又哭了起来,因为情绪有些激动,直到外面的脚步靠近才发现,抽出随身后的小刀,喝道:“谁?”
来人回了句,“长公主,我是忠淇公子的随从,秦平。”说完,人已经站在藤蔓后,却并没有进来。
长公主问道:“他人呢?”
秦平回道:“回长公主,公子被罚,行走都有人看管,根本无法出城,怕长公主没有吃的,故而要我送些东西过来。”
长公主一听到吃的,肚子又饿了起来,便说道:“进来吧。”
秦平这才从藤蔓后钻了进来,将手中的包袱放到火堆边,又退了回去。
长公主也没客气,打开包袱一看,问道:“怎么又是饼子?”
秦平说道:“有肉,在下面。”
长公主大口吃着卤煮的肉片,饼子也因为是新鲜的,比上次的软和多了。填饱了肚子,长公主说道:“走吧。”
秦平愣了一下,说道:“长公主,还请在此地稍待,等公子想到办法,再来接长公主。”
长公主不高兴地说道:“还要稍待,你不是来了吗?将我带出去不就行了?”
秦平说道:“长公主,公子现在随兵丁同吃吃住,我们四个也都受了伤,只我好些能行走自如,他们三个今日刚刚能下床而已,就算要护送长公主,也还需些时日。”
长公主问道:“那他打算送我去哪?”
秦平说道:“公子没说。”
长公主说道:“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人,一样的木讷。”
秦平没搭话。
长公主说道:“我不管,今日我就要离开,你不是骑了马来么?”
秦平说道:“回长公主,我只骑了一匹马。”
长公主说道:“你当我如你一样的傻,你一个人能骑两匹马么?”
秦平低头说道:“长公主,还是稍待几日,待我们伤好些了,公子有了决断,一定送长公主离开。”
长公主却说道:“我等不了了,你一个人待这里试试。”
秦平苦想良久,说道:“长公主,小的有一个办法,但不可不可行?”
长公主望着他,没搭话。
秦平接着说道:“这里离库古城最近,旁边的村落住有边民,长公主扮作我的主人,就说留在那里等我回去报信,派人来接,先混上一段时间。”
长公主眼神一亮,说道:“这个主意好,走吧。”
秦平又说到:“今日天已经晚了,明日清早出发,长公主骑马,我走路,走上两日,便能到了。”
两日后,忠淇听到秦平的回报,说道:“先这样吧,我这样也不知要多久,是不可能顾她了,你要她好自为之。”
秦平说道:“公子放心,我们一定替公子照顾好长公主。”
忠淇听了,说道:“那多谢了。”等秦平走后,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地说道:“什么替我照顾,我也是被强逼的好吧。”
忠湛伤在左小腿,军医说里面的骨头碎成了几块,绑夹棍时,虽说上了麻药,但秦道川还是见他脸上斗大的汗珠滴下,口中的软木咬得变了形,身上的衣衫襦温,最后脱力地躺在床上,望着秦道川,哀求地说了句:“父亲,莫要写信回去。”说完,就晕了过去。
秦道川一直默默地看着他毫无知觉躲在那里,任人换着身上的衣衫,擦拭着汗水,直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才缓步走到床前,说道:“我知道你最担心什么,好好养伤,来日方长。”
回到营帐,秦道川提笔写着家书,忠湛的事不可能瞒得住,他的伤在北地也养不好,只能回京城,在给若舒的信中,他多提了一句,忠淇心绪不宁,你多开导开导,免得他多想。
等到忠湛回到京城时,府中诸人皆也知晓,慧容即将临盆。
忠湛躺在床上,任谁来都是闭上眼睛装睡,老夫人老泪纵横,一再安慰着,忠湛却始终没有回应。
慧容在一旁拉着刚刚学会走路的盛琰,跟着垂泪,盛琰则睁着大眼睛,望着屋内的大人,除了明白床上躺着的是父亲之外,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若舒带着忠源、忠漓和娴珂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第259章 意冷
当天晚上忠湛便要秦百他们将他抬去书房,走时对慧容说道:“从明日起,我不再见人,你们也莫要来。”
慧容独自坐在那里发了回呆,第二日便将话传给了萱微堂和右院。萱微堂的老夫人听了,忙赶到书房前苦劝了半天,忠湛的书房一直紧闭门扉,全无声响,任由老夫人拍着门板,哭得声泪俱下。
若舒听了,只说了句,“兰芷,派人去知会忠源、忠漓和娴珂,免得他们不识趣。”
因秦道川也写信给了娴雅和阿筠,娴雅人不在京城,新阳候夫人亲自上门来探望,老夫人和慧容皆心神交瘁,若舒接待了她,她也识趣,送了礼,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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