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真有爱那么一个人,爱到昏了头,可以为了她瞬间毁灭一切,也能为了她拯救一切的人和事吗??您当真有吗??您质疑臣爱人的能力,那殿下自己呢??”
被人拉着拖走,望着屋顶上敏尚公主美好的面庞在视线一点点远离,傅珞灵的情绪瞬间崩了开来,那些话劈头盖脑就从嘴里喊了出来。
这大概是这位矜持的少年长十六年来,头一回如此放肆地说话了。
“当然有。”谢元祐被他的话刺激,情不自禁就回了一句。
可他回完就后悔了。
因为傅珞灵接着逼问他那是什么人,他头脑一热,差点就不清醒脱口而出。
可那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他整个人都被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吓了大跳,继而脸色惨白惨白的。
“把他押走!”谢元祐继而吩咐人道。
傅珞灵的声音渐渐消散在雪花纷飞的大年夜,豆蔻放烟火的好心情也瞬间被这两个男的搞砸了。
“哥哥,你们两个今晚都好奇怪哦。说的那些话我没有一句能听懂。”豆蔻抱着一堆还没来得及放的烟花,抱怨道。
“雪越渐下大,我们下去吧。”谢元祐精神还恍惚着,说完这句准备转身下午时,脚下滑了一下,险些崴到。
豆蔻抛了怀中的烟花,及时跑过去扶住了哥哥的腰。
小丫头如今已经长到他的腋下高,如再踮起脚把他的颈脖圈揽下,兴许就能够到他的嘴唇。
恍惚意乱中,谢元祐看着怀中圈着他的腰,一脸担忧的姑娘,看着她飞快扇盍的红唇,竟然生了一点荒唐的念头。
他随即像被火烫到一样,挣脱了她,一个不慎,脚下一滑就从屋瓦上滑落,径直摔到了院后那个表面结了一半冰的人工湖里,大晚上激起偌大一阵水花声。
谢元祐泡在冰水里,寒彻入骨,这下彻底冷静了。
“哥哥!!”
豆蔻紧张地抓着飞檐翘瓦,把头向下探看。
幸亏雪夜里安静,连月亮也格外安静地藏进云层,只有飞散的絮雪返照出微弱的冷光,不足以看清此时浮在冰面的他的表情。
不然的话,会被她猜出来,刚才他脱口而出那一瞬,咬在口中的那个名字到底是谁的。
他觉得,今晚上他一定是酒喝多了。
第42章 婚事
大年初一的早上, 谢元祐就害了风寒。
听说是除夕夜守岁不小心坠湖中了。
皇帝一听就禁不住笑。
偌大的文武殿上,只听到空荡荡地回荡着皇帝止不住的大笑,和太子殿下不时的喷嚏声。
年初一至初三都不用上朝, 今儿个底下的朝臣全穿上隆重的朝服前来,是来行朝贺之礼的,贺完就可以回去了。
初时殿中的众臣都异常安静地低下头,静待皇上笑完。
虽然他们也觉得太子守岁守着守着坠到湖中,此事过于滑稽, 但他们并不敢真的像皇帝那般公然地笑。
太子殿下被自个老子取笑,倒也显得淡定, 只是偶尔忍不住发出喷嚏声, 脸上依然一派淡漠。
后来许是皇帝觉得光一人在笑没什么气氛,笑着笑着就停歇下来了。
“皇儿,你也太厉害了, 你可是让半个大绥都对你惧怕的铁面煞大将军啊, 哈...哈哈哈...”皇帝说着说着又禁不住笑着击拍龙案了,“你怎么可以...哈哈哈...怎么可以这么好笑啊...”
谢元祐脸色不虞, 皱着眉站定在那, 底下的所有人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股威压,都竭力掩着唇, 忍得很辛苦。
“好了...朕不笑你了...今日藉着受万臣朝贺之际,有一件喜事想促成的。”
皇帝正色起来道:
“太子吾儿,你今年二十,年纪着实不小了。朕观宁安郡王的嫡长女温婉贤淑,正好与吾儿相配,朕想...”
“父皇!”谢元祐赶紧出列撩袍单膝跪下,“儿臣在此年初之际, 实在是有话不得不说。”
“想我大梁建国以来,中原以内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此乃父皇在位后实施仁政的成效结果。但是,西境以及我国东南面的大片新打下的辽阔之地亦是我大梁的境地,那儿的百姓经年遭受战火,几乎毫无停歇之日。”
“儿臣在攻打乌丸,以及攻打大绥之时,皆与两地的百姓承诺过,乌丸和大绥的威胁一日还在,儿臣就绝不成家!”
谢元祐说完,皇帝沉默了半瞬,继而恼怒地拍击龙案:“胡闹!!你这意思,乌丸和大绥吞并不下,你还当一辈子光棍,让我皇族绝后了??”
皇上向来就不喜太子的好勇斗狠,他始终认为,休养停战,才是大梁该做的事,而不是一味想着要如何扩大版图。
但谢元祐原意并非如此,他也没有兴趣永无止境地征战,他不过是想要把大梁的战线再往前进十几个郡,打到绥人害怕了,没有反击的本钱和余地了,他就会放过对方的。
“父皇过虑了,父皇后宫佳丽过百,膝下儿女无数,又如何能让皇族绝后?”
“放肆!!”皇帝怒急攻心,反手摔了一个墨砚,砸到了太子脸上。
太子被砸到反而面无表情,只在脸上留下一道挂血的伤痕,仿佛世间一切都不能把他的心摧毁一样。
皇帝看见太子脸上挂了墨砚砸出的伤后,反倒冷静了下来。
如今西境十几万驻守兵,以及东南面的几万精兵,全都被太子紧握在手,这种时候了,大梁的安稳还得靠他,所以他不好让他面上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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