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穆景安怀中的罗纱一听这话,不由心惊。
她的毒,应当是孙氏下的无疑。可皇帝如今不仅知道她中了毒,而且手中还握有解药……
原来如此。
孙家背后之人,竟然不是二皇子,也不是六皇子,而是皇帝!
皇帝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两样东西——信物和地图后,明显再不怕穆景安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默认一般说道:“以前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既然你们肯乖乖听话,往后我便不会再如此了。”
很显然,他觉得自己没有下狠手而只是“略施惩戒”、没给罗纱毒药而是给了她解药吃,算是极大的恩赐了。
可这怎能算是一种恩赐?
这分明是将他们当做蝼蚁一般玩于股掌之上!偏偏他还极为贪心,非要被玩弄之人摇尾乞怜,过后还得向他感恩戴德!
罗纱感受到穆景安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忙安抚地在他怀中蹭了蹭。
她虽然也极为愤怒,可这个时候,面对着那个狠绝的人,绝不能乱了阵脚!
穆景安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深吸口气,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暴怒。
这时,罗纱苍白虚弱的样子刚巧映入他的眼中。想着她方才痛苦的样子,穆景安心中难过不已。
他这才知道,罗纱体内之毒的解药居然如此凶狠。
难怪!难怪擅毒的闻先生提起这解药时,都面露不忍!
这样子连续一个月,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他,都要极大的忍耐力方才能熬得过去,更何况罗纱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
他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了些,微微抬眼,看向那人明黄衣袍的一角,唇边淡淡地绽开一丝微笑。
97解药
罗纱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丝毫不敢放松。直到穆景安抱着她出了御书房,她才松了口气。
本想等到出了皇宫的之后问问穆景安有关前世之事,哪知她身子刚刚受损,这样猛地一放松,累极之下竟然昏睡了过去。
她沉沉地睡着,再醒来,还未睁眼,就在规律的咕噜声中模模糊糊辨出了穆景安的声音。
“阿四,你同阿二一起去。”
穆景安的声音如此焦急,罗纱有些奇怪。她动了动想要起身去寻他,睁开眼,这才发现居然在马车里。
难怪有咕噜声,难怪她方才觉得颠簸。
她刚想撑起身子,哪知浑身无力,刚起来一点点,轻哼了声又倒了回去。
一旁的红倚正在旁边看药材,见罗纱醒了,忙丢下手头的东西过来问道:“夫人,可要喝些水?”
罗纱点点头,嘶哑着声音问道:“景安在哪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红倚没想到她开口就是问这些,倒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强笑着答道:“公子要同他们几人说话,怕扰了夫人休息,就去了另外一辆车上。我们……我们当然是回穆家啊。”
回定国公府?
罗纱疑惑。那样远的地方,怎的也不在京城穆府里稍作停留准备一下,就这样急匆匆回去了?
罗纱有心要想,奈何全身虚脱无力,就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红倚想要探头出去,罗纱知道她这声要通禀自己醒了的事情,忙制止了她,说道:“若他有事,就晚些同他讲吧。”
她听着穆景安声音急切,想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吧。
红倚应了声,扶着她坐起来,又给她背后靠了个软枕,方才喂她喝水。待到一杯水下肚,罗纱觉得好了许多。红倚又将一直用小炉子温着的热粥倒了一碗出来。
“夫人睡了那么久,应当饿了吧。吃些粥吧。”
罗纱一看粥里面的材料,就知道定然是特意给自己煮来喝的。
红枣、桂圆、枸杞……这些都是补血之物,想来,是因了她今日失血的缘故,穆景安特意吩咐人准备的。
罗纱心中温暖,靠在软枕上,由红倚喂着,小口小口喝着。
坐在驾车的车夫身旁的红绣本在侧耳听着穆景安的吩咐,此时注意到车内二人的谈话声,往里边探头看来,见罗纱醒了,惊喜不已,撤回身子朝了另外一辆车的方向扬声说道:“公子,夫人醒了!”
穆景安的声音骤然消失,车子齐齐停了下来。没多久,穆景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车内。
他看到红倚手中的粥碗,顺手接了过来,红倚就退了出去。
罗纱由他喂着又吃了几口后觉得力气恢复了许多,忙道了声饱了。
穆景安知道她刚刚身子受损,也不易一次吃太多,就将碗搁到了一旁。
罗纱见他额头鬓角微有薄汗,忙掏出帕子给他拭着,“看你急得……方才是怎么回事?”
穆景安滞了下,笑道:“哪儿有什么事情,我不过是吩咐他们去做些事情罢了。”
罗纱只笑看着他,却不说话。
穆景安望着她微笑的容颜,片刻后,无奈地叹息了声。他倚靠着软枕坐到罗纱身旁将她揽到怀里,闷闷地说道:“方才在和阿二阿四说话。我让他们先赶去国公府了。”
“为何?”罗纱疑惑道,见穆景安欲言又止,又问:“我们不是都要回去的吗?怎的还特意让他俩先行?”
穆景安用力将她搂紧,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我问舅舅要那药,舅舅说没有了,只今日一次的量。方才出宫后我就让阿二回家去拿药了,刚才想想不太放心,就让阿四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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