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行?
余氏不赞同的看着他。
她指了指周边一片:你瞧,这四周来考试的哪个身边没个人,要不然出来的时候多孤零零的
啊。
月余煦闻言便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见余氏望过来,他忙止住话,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还是多谢娘和小弟的一番苦心,小生这番受下了,当真是受之有愧啊。
边说,还边四不像的做了个揖,逗得余氏一张脸都笑开了,哪里还记得先前的半点担忧。
月小弟在旁边摸摸肚子,插了进来:二哥,渭水府有一道珍宝鸭特别好吃,反正咱们也要明日才能回去,不如待会去尝一尝。
月余煦还未应下,那头余氏已经一巴掌拍在这个不长心眼的儿子身上了,还点了点他的额头:吃吃吃,就整日的记着吃,你二哥考了三日,这会正累呢,让他回客栈好生去歇息一晚,养养身子都不会说?
月小弟捂着头,在月余煦含笑的眼里嘟囔着:这不是瞧着二哥的精神儿好吗?
月余煦虽然跟普通的学子一般大都时候是手不离书,闲了去外踏青练字,但每回到家时,还是要帮着里里外外的做活计,底子打得好,哪怕这两年闲下来了,稍稍放松了些,但那衣裳下的身子骨也不是他人能比的。
余氏顾不上教训他,忙招呼着月余煦上了牛车,等上去后,还颇有些迟疑的问着:老二啊,我方才听闻很多书生都打算在渭水府盘旋几日,待放了榜再回去,要不,你也多住些日子,同别的书生们处处也是好的。
月余煦摇头。
不用了娘,反正放了榜之后也是会有衙差来通知的,何必再此处逗留。
月余煦对自己的考试是很有信心的,压根不觉得需要在此地去结交旁人,一同讨论来讨论去,到时候反倒被弄得人心惶惶的,还不如在家里好生静静,读读先生们讲解的内容经义,为往后的会试做准备呢?
那好吧,你说了算。见他主意已定,余氏也不再多劝。
到了客栈,月余煦只浅浅的洗漱了下,在余氏的不赞同下,带着高高兴兴的月小弟去吃了珍宝鸭,又在渭水府街上盘旋了阵儿,这才打道回府。
那街上四处酒楼中,到处都是诸位学子的浅浅议论声,月余煦带着月小弟在街上走着时,还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多的他没深听,也懒得关注,左右自己的考试自己最为清楚。
竖日,清晨不过蒙蒙亮,一家人就启程往月家村赶了。
与他们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不少,回去的路上,余氏等人还碰到了淮家的。
晌午在路边茶肆歇息时,淮婶从一辆华丽的马车上下来,头发被高高的盘着,上头插了几枝包金的金钗,衣衫也从往前的青衫麻布换成了如今的暗色绸缎,只见她故作往头上扶了扶,钗是好钗,村头的人人都羡慕她,只这双黑乎乎的手却生生坏了这份好,就跟那镇上的麻子娘一般,一朝小人得志,便轻狂无边,故作姿态,殊不知徒惹人笑话。
像是才见着他们似的,淮婶儿惊讶的掩了掩嘴,眯着眼,轻声细语的打着招呼:这不是小桥娘吗,你们也是回村里呀,她话一转:瞧我说的这话,小桥娘定然也是接了煦哥儿来的。
又朝着旁边的月余煦道:煦哥儿这回子考得如何了?我们家月淮啊,这回中个举人那是肯定没问题的,出来我就问了,淮哥儿说十十什么来着?
是十拿九稳。
一道女声在她身后响起,随即,那人出现在了月家人面前。
对对对!淮婶满脸笑容的把手搭在身边那年轻姑娘手上,朝她嗔道:还是你们读了书,识得几个字的强,我老婆子不顶用了。
那姑娘也是个笑面人,身后还跟着个小丫头,只见她在月家人身上瞥过,目中隐隐带着不屑,抿唇娇笑的哄着淮婶:月伯母,不如咱们也找个地儿坐吧,您同这些人熟络,那咱们坐下慢慢说,左右这时辰还早得很。
淮婶闻言更是开心了。
那小丫头在年轻姑娘的示意下,在月家人旁边挑了位儿,又从袖里掏出了帕子在那桌上椅上里里外外的擦拭了个遍,这才恭恭敬敬的请那姑娘和淮婶入座。
姑娘满意的点点头,不屑的看了旁边一眼,婀娜多姿的扶着人过去了。
余氏等人相顾一看,皆是对这做派隐隐的笑了起来,只有月小弟嘟着嘴,他早就看不惯那淮婶一副月扒皮的模样,此刻又这样装模作样的,眼咕噜一转便笑道:淮婶子,这位长得一般的姑娘就是淮哥的妾室吗?
正在那一桌上茶水点心的茶肆小二闻言,抬头看了那年轻姑娘一眼,随后立马放了东西,躲回了那案后,只遥遥的冒个头不时关注着这边的情形。
被称为长相一般还是妾室的女子浑身都冒着怒气,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目骂道:你个没教养的臭小子,你说谁是妾?
哪怕早前是妾,如今她也是月淮家三媒六聘定下的正妻!
谁应谁不就是了,月小弟嘴皮一翻,巴巴的说了起来,期间还抬眼看了看余氏和月余煦,见他们没反对,一颗心放了回去,念着:长得丑就算了,也只剩下几个满是铜臭的银钱了,家里连个有出息的都没有,可不得扒着一个读书郎吗?要我说,这选媳妇还是得选个有助力的,这种空有银钱的人家,往后哪个官夫人要与之交往,真真是眼瞎脑子没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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