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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御座上,献庆帝微微皱眉,抬手止了群臣七嘴八舌的议论,诸位爱卿可有解决此事的好办法?
    朝堂上登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档口发言,得罪了惠景侯府和勇毅王府任何一个。
    只见裴勍一袭朱紫色二品国公朝服,略一沉吟,举步出列道,臣听闻,怀敏郡主确实是过敏之症,昨日经太医诊治,症状已经全消了。
    此事涉及勇毅王府和惠景侯府,京中传言四起,臣以为,不可凭空听信谣言,便轻易为惠景候和永嘉县主定罪,不如派人彻查之后,等证据确凿,再论惩处。
    裴勍一向为人清正廉直,洁身自好,从不沾染这些王侯世家乱斗的破事儿。众臣没料到他会为此事发声,皆是暗中吃了一惊。
    裴爱卿说出了朕心中所想啊!献庆帝笑道,那此事便交给裴爱卿全权督查,相信裴卿定会给勇毅侯府、惠景侯府一个双方都合理、满意的答复!
    群臣听了这话,纷纷称赞裴勍君子端方,不偏不倚。
    裴勍脸上无波无澜,拱手道,臣领命。
    昨日薛亭晚下了令,叫侍书调派人手,按照购买脂粉的客人的花名册,一一上门收购脂粉。第二日晌午,侍书便带着收购回来的脂粉,到焕容斋中和薛亭晚禀报。
    这批脂粉共两百盒,已售出九十六盒,已经开封使用的共计三十盒。
    售出的脂粉一盒不少的摆在桌子上,好在已经使用了脂粉的客人中,并无怀胎的妇人,也无出现过敏异常症状者,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
    将这些脂粉一盒不少的封存起来,改日若是上公堂对峙,这些东西便是咱们的呈堂证供。薛亭晚吩咐完,又看向一旁候着的掌柜管事儿,叫你们调查的事儿,可有消息了?
    昨日查出脂粉中含有过量麝香,薛亭晚便心生怀疑极有可能是恶意构陷者混入脂粉的生产作坊,将麝香混入了脂粉原料之中。
    因京郊庄子租金便宜,方便制作脂粉的原料运输,故而,焕容斋的脂粉作坊设在京郊的一处庄子里。
    事后,薛亭晚差遣掌柜管事儿对作坊中的匠人一一排查,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等,更没有发现剩余的麝香。
    正一筹莫展之际,薛亭晚略一深思,当即询问管事儿,焕容斋的京郊作坊附近是否有可疑购买药材的药铺。
    京郊作坊周围三里地的范围之内,共有两家可以购买药材的药铺,那作祟之人潜伏在作坊之中,能就近购买到麝香的唯一办法,便是去就近的这两家药铺。
    管事儿听了薛亭晚的猜想,忙带着人去两家药铺盘问,这么一问,果然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半个月前,有人曾在药铺里购买了整整一斤麝香。
    因麝香名贵,购买整整一斤要花费几十两银子,可谓是一单大生意,故而药铺老板对此印象极深。
    管事儿掌柜一听,当即请了画师前来,依照药铺老板的描述,令画师画下了购买麝香之人的面容正是焕容斋作坊中一个不起眼的配料师傅,王田富。
    焕容斋中,管事掌柜躬身道,奉小姐的命,那配料师傅王田富已经被捉拿起来了,此刻正关在后院儿的暗室里,小姐可要去盘问一二?
    薛亭晚噙了一丝冷笑,施施然起身道,咱们这就去会议会这吃里扒外之人。
    暗室之中,光线晦暗,那配料师傅四五十岁的模样,被五花大绑在屋内柱子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嘎吱一声,暗室之门被人打开,丫鬟、婆子、护院鱼贯而入,身强力壮护院在屋子正中放了一把椅子,请薛亭晚入内落座。
    薛亭晚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轻啜了口,冲身侧的入画抬了手。
    入画得令,口齿清晰道,王田富,京郊人氏,年四十三岁,无父无母,未嫁娶。在惠景候府的铺子作活儿十三年,两个月前被调到焕容斋做配料师傅,一个月前,曾于雨夜在京郊的万盛药铺购买过一斤麝香。
    王田富本还想装傻撒泼一番,见东家将自己的生平消息打探的清清楚楚,竟是登时面如土色,无比心虚。
    薛亭晚淡淡抬眼看向被绑在柱子上的人,说说吧,王师傅。背后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
    王田富摇摇头,嘴里呜呜咽咽地干嚎不止,立刻有护院上前,抽走了他口中塞着的布条。
    王田富面色惶恐,双眼却透着一股子古怪的平静,只见他连声哭嚎道,东家明察!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此等吃里扒外之举!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一人承担此事的后果!
    一炷香后,暗室之外。
    入画搀着薛亭晚,愤愤道,我呸!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白痴咱们侯府这么多年的饭,不知那背后指使的人给了他什么好处,竟是如此忠心!
    方才盘问了王田富一炷香的时间,王田富皆是顾左右而言其他,没有供出背后指使之人的一丁点消息。
    侍书焦急道,小姐,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只见薛亭晚面色如常,此时,只怕背后指使之人比咱们更慌。侍书,传令下去,立刻加派人手,埋伏在这暗室四周的屋檐房顶上。今晚只怕会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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