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仪说着顿一顿:今日我看见了他,发现他满脸都是豆绿色的抓痕。
徐策恍然大悟。
只是下一瞬又蔫了:你,你就是这么猜的?没有别的症状吗?
意思是仅凭这一点很难推测傅德明的病一定和虫子有关吧!
有倒是有,不过傅锦仪抿了抿嘴唇:我都是瞎猜的啊,待会儿说出来你别害怕。
徐策一口茶喷了出来。
感情这又是公报私仇呢!他害怕?他一个刀头舔血的大将军,连生死都不怕,能怕什么!
好好,我不怕。徐策尴尬地笑笑。
那我就说了。傅锦仪看着他:我曾听说过,蛊这种邪术用起来很麻烦。要用蛊杀人,首先要养蛊,是需要活人做容器来养的。而这个容器的选择也不是随意的,要选那些适合蛊虫生长的人就是傅德明这样的体质。
徐策愣愣地看了她半晌。
随后他伸手去拿方才没喝完的茶,结果手一抖把杯盏碰在了地上。
傅锦仪:
都是我不好,吓着你了吧!她连忙拽住对方的胳膊:别怕别怕,你又不是那个容器!
徐策真缓了许久才缓过来。他讷讷道:我,我就是觉着这事儿太稀奇真有养蛊这一说?那,那这个,容器,他身上能长多少虫子?
养蛊的人为了培育出厉害的蛊虫,在容器里会放好多个卵,孵化出成千上万的虫子,随后这群虫子会因为人肉有限,争夺食物而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就能为养蛊人所用了。傅锦仪的话一句比一句厉害,直把徐策吓得脸都白了。
徐策这人的确不怕死,但就像某些很勇敢的人会晕血一样,他一想到密密麻麻的虫子寄居人体的情形,就会头皮发麻恶心想吐。
他真的很怕这种场面。
等等,你这真不是编出来的?他不死心地问道。
我没和你开玩笑!傅锦仪叹一口气:你看吧,人家的手都伸到咱们傅家了,还是这样稀奇恶毒的手段。要说怕,我才是最怕的啊。
徐策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定定道:你说的这些,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我也听说过蛊虫的传说,杀人无形,无药可救,又诊断不出来,既阴狠又残忍。我想的是,咱们必须赶紧动手。
啊?
这,这连个头绪都没有,我们动手?傅锦仪愣住了。
傅德明病入膏肓,怕是投毒的凶手是坐等收成,若是咱们静坐如山,任凭人家暗中行事,最后只会更糟。咱们只能先动手,引他出来啊。徐策叹了一口气。
傅锦仪的手指跟着颤抖起来,半晌没有说话。
两人很快打住了这个话题,传了七夕几个大丫鬟进来,傅锦仪吩咐道:今日我与将军回娘家,看祖母和几位婶娘都极喜欢上次送的白狐皮。冬天到了,你们再去库房里领一些,多做几件夹袄和大氅送过去吧。
几个丫鬟们不疑有他,只当是主子爷夫妇回岳父家里尽孝心了,唯有掌管贴身贵重事物的谷雨劝道:白狐皮本就价值连城,都是外头将领送给大将军的,明年不知还有没有呢。再做几件衣裳,您就没得用了。
傅锦仪笑道:我不喜欢狐皮的颜色。等年底,给我做几件银鼠皮的夹袄。
谷雨连忙应了,领了小丫头下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早产的危机
又说了几句话,徐策换了衣裳出门,临了嘱咐傅锦仪晚膳预备些爽口的青菜。
如此,傅家一日的所见所闻,傅锦仪连身边几个心腹的丫鬟都没透露。
傅德明的身子,单看外表是没有任何异常的,不过是人昏昏沉沉地嗜睡,又长胖了很多。在徐策的刻意遮掩下,这风声当真是一点儿都没走漏。
只是傅锦仪这边压力就很大了。这件事一是牵扯了傅家,二是和徐玥相关,傅家是她娘家,徐玥是个养在闺中的贵女,她出手解决此事,可比徐策一个大男人方便地多。故而,这个艰巨的任务她无论如何都要接下来。
二妹妹自受伤后就不愿出屋子了,我们今日就去瞧瞧她!傅锦仪思量着,站起来道。
边上七夕不明所以,只笑道:您这是腾出手来准备再教训她一回了?
傅锦仪却是沉了脸色,道:我是有要紧的事找她!
***
事情并不会朝着傅锦仪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徐玥上一回实在吃了个大亏,薛姨娘的上房闹得疾风骤雨,可当傅锦仪当真送上门去探望时,徐家这群人竟然连门都没敢让她进。
十几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堵在门口,跪在地上朝她磕头:我们二小姐自那日挨了巴掌后就病得下不来床,一月也没有见好,求大少奶奶回去吧!
傅锦仪都气笑了。
感情这群苍蝇们,到了现在才知道怕啊?
既如此,二妹妹好生养着吧。傅锦仪说着吩咐身后的丫鬟们:将送给二妹妹调养身子的药材留下,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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