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和大妞听的都忍不住眉开眼笑,陈大娘将孟彤引到堂屋里去坐。
孟彤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粉红的荷包,递给陈大娘,这是上个月的工钱,您点点。
点啥?大娘还信不过你吗?陈大娘拿着荷包进了里屋,没一会儿就走了出来。
大妞这时给孟彤端了碗白糖水过来,又拿了孟彤带来的背篓,进屋换了装着做好的头发和荷包的背篓出来。
孟彤看着她忙进心出,捧着碗喝了口糖水,才故作好奇的向陈大娘问起了今天进村来的主要目的。
大娘,俺刚才进村就见村里这里一伙那里一群的,大家似乎都在说着什么,这是出啥事了吗?你们刚才又是在门口看啥呢?
没错,她今天就是来瞧热闹的。自己出了手,却没看到仇人的惨状,那跟锦衣夜行又有什么区别?
是你家老宅那边出事啦。陈大娘便将早上听来的事,跟孟彤说了一遍。
听你黄婶子说,孟七斤早上去她家借牛车时,整个人都不成样子了,身上又红又肿,衣服都勒在身上,像是随时都会被撑破似的,看着可吓人了。
大妞抱了个装针线的笸箩出来,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两人身边,一边听孟彤和陈大娘说话,一边低头安静的做起活来。
那娴静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孟彤状似不在意捧着碗,又喝了口碗里的糖水,才抬头问陈大娘,应该不打紧?大夫怎么说?咱们村虽然靠山,但一向没什么毒物会跑进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利害东西才是。
陈大娘道,大夫还没来呢,听你黄婶子说,孟七斤去水田村请王大夫去了,这一来一回可得一个多时辰呢?
☆、208好事
孟彤惊讶的瞪大了眼,她这回是真惊讶。
那只蜘蛛是她养了半年的,毒性如何,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被咬伤之后,伤口绝对是会肿成猪头的。
都这样了,孟七斤竟然还敢舍近求远,放着镇上更好的大夫不去请,反而去水田村请姓王的那个赤脚大夫?
不说是人都被咬的肿变形了吗?咋不去镇上请大夫来看看?
陈大娘讥笑道,图省钱呗,镇上的大夫可是要出诊费的,要不是为了省这几个铜子,谁会舍近求远啊。
孟彤忍不住摇了摇头,由衷的叹道,这可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蜘蛛,咬一口竟然就能叫人肿成那样,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
陈大娘心有余悸的说着,也摇摇头,伸手从大妞的笸箩里拿了针线和布料,也顺手做起活儿来,也就你三叔那样的人,才会要钱不要命的放着镇上的大夫不请,跑去隔壁村找去王大夫。
孟彤捧着碗笑的人畜无害,黄婶子既然说俺三叔是走着去她家借牛车的,兴许也只是看着可怕,其实根本不要紧呢,回头消了肿可能也就没事了。
会消肿才怪!孟彤在心里暗暗幸灾乐祸。
那蜘蛛可是用山上毒蛇的毒液喂了半年的,蛛丝都带着腐蚀性。
被咬一口,身上的肿不会消只会化浓,然后皮肤下的肉会慢慢溃烂,浓水流出之后,身上的烂肉没了自然就会瘪下去了。
谁知道呢?陈大娘没好气的道,要真出事了那也是他们活该,好好的镇上大夫不请,偏要跑去请赤脚大夫,再耽误了医治的时间,到时候出了事,他们能怨谁呢?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陈大娘伸长了脖子往屋外看了看,可惜方才陈大叔进门时,顺手把院门也给带上了,她此时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俺出去看看。陈大娘顺手把绣花针往布料上一别,顺手将才做了两针的荷包放回大妞的笸箩里,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许是孟七斤把那王大夫给请过来了,彤彤你先坐会儿,俺去瞅瞅就回来。
您去,俺跟大妞聊会儿。孟彤本也没有出去凑热闹的打算,她今天确实是来看自己的复仇成果的,只不过她的身份委实太过敏感,孟大柱和孟七斤又委实太浑,到时被迁怒就不妙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复仇,再默默的看仇人挣扎暗爽,才是她的做事风格。
明年的今天,她许就不在这里了,把自己推到人前,可不是什么明志之举。
更何况,若是孟七斤请回的真是隔壁村的王大夫,孟彤也想看看以王大夫的医术,能不能配出克制蛛毒的解药,毕竟她可没忘,孟大之所以能撑这么多年,可全靠了这位王大夫给开的土方子。
师傅曾经教过她,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山还有一山高。
虽然巫门的毒经堪称天下第一,但是也不可以小看民间那游方大夫的医术。
每一种剧毒都不会只有一种解法,这就跟解数学题一样,加减乘除的不同组合,最后能得到答应却是相同的。
若是王大夫可以解这毒,她就等于多学到了一种解毒手法。
于她而言,却是件好事。
至于王大夫若是解了毒,孟大柱他们就等于逃过这一劫,孟彤却不觉得有多遗憾。
反正她至少还得在这儿住一年呢,时间有的是,他们若是太容易玩完,她也要少掉很多乐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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